“魔頭來了。”嘈雜的驚呼聲劃破夜空,硬生生撕裂了血色。
此時,赤夜正身着一身黑色雲袍,立于靈都的蒼穹之上,他冷着眼俯視着腳下的衆生,在赤色火光的映襯下,那張勾人神魂的臉,散發着令人膽寒的淩冽之色,可怖又威嚴。
隻剩最後這座山了,赤夜勾了勾淡漠的薄唇,眼神中張狂的惡意,玩味的從微挑的眼尾傾瀉而出,顯然,對他想擁有的一切勢在必得。
可一瞬,他竟站不穩的下墜了半米,腳下的一切竟模糊了起來,耳邊隻剩下“蝼蟻們”的叫嚣。
“魔頭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死到臨頭還敢來靈都撒野。”
“赤夜,你不得好死!”
這些污言穢語,赤夜早已聽膩了,從淤泥中爬出來的人,隻畏生何懼死,他笑了起來,險些看呆了衆人,那笑明媚得完全不像一個魔,竟像一位霁月清風般的仙君。
笑隻是一息,頃刻他收斂了唇邊的笑意,眉眼處似籠了一層幽冷的冰,猶如綻開的詭異霜花,順着長睫輕顫着,隻聽他緩緩地且一字一頓道,“很快...本尊,會讓你們生不如死!”
腳下的讨伐靜了下來,直到有人出言,“魔頭,你有本事就下來,先嘗嘗我們靈都的法器,再叫喚!”開口的是雲淺服侍的仙君,鳳羽。
赤夜最讨厭激将法,他不屑地動了動肩頸,以他的功法此刻隻需一隻手,就可以在不見血的情況下,輕松擰碎說話人的脖子。
隻是還未等他行動,整個人竟站不穩的直直下墜,好在落地的時候,他機靈的擺了一個自認為最帥的姿勢,别看他的年齡剛過千歲,但哪個少年不愛臉面。
“嗤...”,鳳羽見狀沒忍住笑出了聲,心裡卻犯着嘀咕,人人畏懼的魔尊就是...眼前這位?
就這?還拿下了七座山,說到底還是得防着他點,這姿勢怕是在耍什麼把戲,口中卻不忘譏諷道,“魔尊見面的方式挺獨特啊,真是...三界罕見。”
鳳羽話音剛落,衆人竟忘了這是打仗,一時全跟着笑了起來,笑歸笑,卻還是警惕的,拉開了與赤夜的距離。
赤夜想站直身子,不料腿腳發軟,試了一會兒後未成功,直到圍着他的衆人,議論的聲音越來越高,說什麼的都有。
“這大魔頭肯定在憋大招。”
“他不會是冒牌的吧,怎麼看他身子有些弱呢?”
“還是小心為妙!”
赤夜很是尴尬,尬笑了兩聲後,才沖着随從灰石使了個眼色,灰石是個人精,瞬見便走到赤夜身後,穩妥的扶起了赤夜。
“咳咳咳...”,這還是赤夜第一次在成為魔尊後如此丢臉,隻得清了清嗓子,面不改色的站直了身闆,又佯裝撣了撣衣裳沾的土,“本尊剛剛...不過是開個玩笑而已。”
“是挺好笑的,隻是眼下,不是魔尊開玩笑的時候。”鳳羽是鳳族的後代,隻見他屏息凝神,身後“騰地”多出了一對巨大的翅膀,翅膀上布滿了羽毛利劍,“魔尊且看這個玩笑好不好笑。”
鳳羽也是二長老的徒弟,自然習得了二長老的碎嘴子。
赤夜今日眼神不好,又聽對方廢話之多,隻覺得胸口堵着一口氣,隻想把說話之人一腳踹飛,怎料試了一下,腿腳無法發力,便大喊一聲,“等等!”
鳳羽本要刺出的羽毛利劍,瞬間詫異的收住了,“你到底打不打?”
赤夜聞聲穩住了神色,“打,當然要打。”說完又瞪了一眼灰白,“還不去拿本尊的兵器來!”
灰白聽見赤夜的命令,迅速遞來了一把長槍,赤夜接下時一個趔趄,差點跪地上。
平日的武器拿不動???
赤夜隻得又喊,“拿那個短的!”
鳳羽死盯着赤夜的臉,身上的羽毛蓄勢待發,怕是短的兵器更厲害一些,便主動和衆師兄弟後退了一步。
赤夜勉強拿住了短刀,哼,堂堂魔尊氣勢絕不能丢,“灰白你抖什麼?”
灰白一愣湊上前去,“尊上,是、是您在抖?”
赤夜心下一驚,他深吸了一口氣,終于察覺了自身的異樣,“你們仙族,竟使用卑鄙的計倆,給本尊下毒?”
鳳羽反擊道,“堂堂魔尊怕毒?我們可是名門正派,可不像你們魔族陰險無恥!”
(大長老打了個噴嚏)
赤夜被噎,“本尊自是不怕,隻是...”
鳳羽追問,“隻是什麼?”
赤夜指了指天,“你看那天,可看出了什麼?”
衆人皆往天上看,看了好一陣也不知何意,再回過神來才發現,哪裡還有魔尊身影,鳳羽氣急,“這是...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