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劃開手機,想問問徐淮景什麼時候結束,但又怕問得太明顯被對方察覺出來,想想還是算了,反正也都等這麼久了,不差一會兩會。
于是我勉為其難,又點了一杯。
對面的男生合上電腦,和我搭話:“這家咖啡還不錯。”
我“嗯”了一聲,沒什麼和他交流的興趣。
但對方有點缺心眼,硬是把話題繼續下去:“你不是這兒的學生吧?”
“……”
我長了一副學渣臉?
出于禮貌,我說不是。
男生又笑笑,說我身上有一種很舒服的松弛感。
不愧是高材生,我都聽不出來他是誇我還是罵我。
最後,他掏出手機問我能不能加個微信。
我沒動手機,就當婉拒:“在等人。”
我不知道這男生什麼意思,但大白天無緣無故的,倆男人加微信大概率不怎麼單純。
以前在我們那兒的小城市也就妹子跟我告白過,沒想到現在到了大城市,性别都多樣了。
真是虧了徐淮景給我開了個先河,不然我來了都得懵逼。
男生被拒絕後依舊是那副表情,隻是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東西,十分友好地跟我告了别。
說實話這種相處方式其實還挺讓人舒服,大家都挺無所謂的,有一種不管别人死活的擺爛感。
我繼續喝着咖啡,看看手機都五點了。
徐淮景平時跟個播報器似的上個廁所都要通知我一聲,現在反倒一點消息都沒有,死了一樣,估計又去哪旮瘩搞錢去了。
我又耐着性子等到六點。
我不信這人不回學校食堂吃晚飯?
就徐淮景那一毛不拔的鐵公雞,外面的飯店不會賺到他一分錢。
然而,我還真想錯了。
都六點半了,徐淮景依舊沒有音訊。
我終于忍不住,給他發了條信息。
很委婉,單一個問号。
那邊半天也沒回應。
我有點坐不太住,我覺得徐淮景這樣怕不是出什麼事了。
于是我出了咖啡店,準備去學校附近看看,和保安解釋一下試試呢?指不定就能進去。
然而我又想多了,保安鐵面無私壓根不理我。
我站在大門邊上,覺得我特像一個小醜。
于是我給徐淮景打電話,忙音一直在響,卻沒有人接。
可能是手機丢了,又可能是暫時沒帶在身上。
我有點煩躁,後悔沒有存一下徐淮景室友的聯系方式。
也是這時,我才發現原來把我跟他系起來的連線是這麼脆弱,脆弱到隻是一個手機就可以直接斷了我和徐淮景的聯系。
他已經離開我們倆長大的那個小破地方了,周圍也沒有熟悉的同學、共同的好友。
就算我覺得跑得了人跑不了廟,我和徐淮景的家樓上樓下也跑不掉,但現在想想,徐淮景以後指不定都不會再回去了。
如果徐淮景不想見我,我是真的見不到他。
不對,徐淮景怎麼可能不想見我………
“陳嘉運?”
突然,有人喊我的名字。
聲線很熟悉,是徐淮景。
我轉過身,眉頭還因為剛才一閃而過的念頭擰巴着。
徐淮景就站在離我幾步遠的地方,像是愣在了那兒,半天沒有後續動作。
他微微前傾了些身體,背上背着個人,頸脖被手臂圈着,肩頭上散了一坨紅毛。
我的視線下移,看見他的手箍着對方的大腿。
沒等徐淮景有其他反應,我扭頭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