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下課,晏初遲的手機不停振動着,她注意全放在楚漆身上,一直沒發現。
她不接,那電話就一直響,響個沒完沒了。
第一排的同學被吵得受不了,拍拍她的肩膀,小聲提醒她:“同學,你手機。”
晏初遲回過神來,看了眼嗡嗡嗡振動的手機,小聲道了句謝,低頭看了看來電顯示,是“狗蛋”。
她覺得狗蛋這倆字有點耳熟,想了半天才想起來,好像是之前那個什麼“多人運動交流協會”裡的,應該是她的朋友。
她不想接,随手一點,把電話給挂了。
對方不依不饒,又給她打過來。
她秒挂,對面再打,她繼續挂斷電話,對面繼續打電話。
不知道這麼糾扯了多少次以後,對方總于放棄了,轉而給她發短信。
“接電話。”
晏初遲不理她。
“不接我讓你媽把你綁回去繼續吃藥。”
晏初遲還是不搭理她。
“我知道你犯病了。”
“你的情況又惡化了。”
晏初遲看着這幾行字,覺得每個字她都認識,但是湊在一起卻怎麼都讀不懂。
她好好一個人,犯什麼病?
這怕不是個詐騙電話吧。
對方再次打來電話,她還是挂斷。
很快,又是一條短信發來。
“接電話,不然我讓楚漆以後别搭理你。”
晏初遲偷偷看了眼坐在講台上的楚漆,偷偷摸摸回消息。
“少自作多情,她憑什麼聽你的。”
狗蛋:“憑什麼?憑我和她認識了十年,憑你倆認識還是我搭的橋。”
晏初遲:........
“真的?”
“騙你幹什麼,速度接電話,我有事問你。”
“哦。 ”
晏初遲貓着腰蹑手蹑腳走出教室,害怕在門口吵到楚漆上課,專門走到教學樓外才接起電話。
“喂?晏晚?你個人渣,你終于知道接電話了?”
“給你打多少個不接,在幹什麼?大白天的,還在會所?你就一輩子泡那兒吧,今天抱這個明天抱那個,之前吵着鬧着要和楚漆結婚,昨天又把人打一頓?你還是不是人?你别以為你有錢有權有病就能為所欲為,小心哪天進去了你家來不及撈,一顆花生米送你歸西。”
晏初遲:..........
“額——”
“我沒在會所來着。”
“狗蛋”憤怒地質問:“你不在會所,你帶人開房了?你的底線呢?昨天可還是你和楚漆的婚禮啊!”
晏初遲:“.........沒開房,我在w大。”
“狗蛋”:“哪裡?”
“w大。”
“楚漆教書那學校?”
“嗯。”
“我看你真是有病!你到底要幹什麼!你真是瘋了,你這種人渣,敗類,你怎麼不去死!”
晏初遲:.........
這又是個啥情況啊。
怎麼這狗蛋就光罵人來了?
“那個,這位.......”
她思索了一下措辭,對方是個女人,聽起來二三十歲,她應該叫姐姐,但是除了楚漆她從來不叫别人姐姐,情急之下,冒犯的稱呼脫口而出。
“這位大姐,我好像不叫晏晚來着,你是不是罵錯人了啊。”
“狗蛋”煩躁地說:“罵的就是你,晏初遲,你現在别再去招惹楚漆,發個定位,乖乖在那兒等着,我來找你。”
晏初遲:“我不。”
憑啥不讓她粘着姐姐,她明明表現得很乖很有禮貌。
“狗蛋”說:“信不信楚漆會被你害死,你不,你知道自己是誰麼?你知道我叫什麼麼?你知道你為什麼會什麼都不記得了麼?”
晏初遲說:“我哪有什麼都沒記得,我記得,我什麼都記得。”
她清楚記得自己經曆的那三十二年,其中有與楚漆相伴的八年,也有與楚漆陰陽相隔十四年。
“你記得個屁!”
“我叫什麼,你說,說出來我就承認你還正常。”
晏初遲被她罵煩了,覺得這人真沒禮貌,也不知道尊重人,上來就罵人,罵個沒完沒了,她就不該搭理這種人。
“我又不是小孩,和你猜什麼,浪費時間。”
她這麼酷酷地說完,不等對方反駁,“啪”的一下挂斷電話。
對方竟然也沒再次打過來,隻發了一條短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