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監們也搬來一隻青銅高身壺,壺口蘋果大小,兩邊鑲嵌着一對空心的壺耳。
此時,青峰子作為主人,送短箭到客人手上,邀請客人瑞王投壺。
負責計分的司射宣布規則:“每人五箭,第一箭入壺計一分,接連入壺計兩分,投入壺耳記半分,第一箭不中、第二箭起入壺計一分,最後一箭入壺計三分,五箭一次全中計十五分,其他不計分。”
瑞王先投。
顯然,他是投壺高手,五箭連中,共計十分。
衆人為他歡呼。
他含笑掃了一眼周圍所有人,掃到莫驚春身上時,發現莫驚春正轉頭和一個道士交談,那十分喜悅也變成了七分。
下一次上場的是孫逸之,也是十分。
他下場的時候得意地看了莫驚春一眼,好像在說你的劍歸我了。
其他人接連投壺,隻是再也沒出十分的了。
最後到莫驚春。
姓趙的也豁出去了,他前途基本等同于無了,唯一的出路就是瑞王,所以他按照計劃做瑞王吩咐的事情,甚至打算加倍努力。
莫驚春還沒上場他就大肆嘲諷。
“長春道長,你平日苦讀詩書,隻怕不怎麼玩投壺吧,會不會玩啊?要不要我教你?”
莫驚春也不多話,直接折斷箭杆,反手甩出去。
箭杆直接插入了趙姓書生的發冠,他甚至都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
吸氣聲此起彼伏。
直到好心的同伴從趙姓書生的發冠取下箭杆,他才感到一陣後怕,驚恐地看着莫驚春。
莫驚春挑眉,“瞧,這不是有手就會麼?還用人教?”
姓趙的閉嘴了。
他是想要前途,可是更想要命啊。
你爹的,為什麼秦禮這家夥學啥會啥?憑什麼?就憑他出身鎮國公府嗎?
說實話,還沒修煉之前,莫驚春面對這種場景也是要發怵的,但修士面對凡人的運動無所畏懼,直接将四長一短五支箭一起投入壺中。
一刹那,漫長如凜冬。
在場的衆人,上至瑞王,下至太監,都死死地盯着那些劃過半空的箭支,皆屏氣斂息,不敢高聲。
有人在盼着全中。
有人在心中嘲諷莫驚春的大膽,覺得他是大作噱頭,嘩衆取寵。
也有人皺起了眉頭。
但不管衆人怎麼想,箭支還是落下來了。
——笃。
箭支齊齊落入壺中,發出整齊合一的聲音。
瑞王用陰冷的目光飛快地掃了一眼莫驚春。
系統抖了抖,“咦,天氣變冷了?”
司射聲音有些艱澀地宣布:“計十五分,長春道長,勝——”
歡呼聲打破了一片寂靜。
“好生厲害!”
“我還是第二次看到有人五箭全中。”
“第一次是什麼時候?”
“看書的時候。”
“……我們去看看那個壺吧。”
兩個太監擡了一張桌案過來,上面擺滿了各人的彩頭,最醒目的就是中間的象牙鬼工球。
其他人也大多看着鬼工球。
隻有孫逸之眼巴巴地盯着寶劍,心痛得簡直要滴血,“我的龍淵劍……”
青峰子眉開眼笑,捋着山羊胡,笑吟吟地說:“那麼,彩頭就歸長春了。”
莫驚春說:“既然如此,那我隻取三樣,其餘的再做彩頭。時間還早,咱們繼續玩,我就不計分了,後面再有勝者,亦是如此。”
孫逸之灰暗的眼神頓時亮了起來。
莫驚春拿走了龍淵劍。
孫逸之眼神暗了下去,他就知道,秦老三這個别人的孩子,從小!就!克!他!
莫驚春不稀罕那個鬼工球,但看别人對鬼工球都很是喜愛,就沒有選,而是另外随意選了兩樣就算完了。
其餘文人看到了,心生敬佩。
不是所有人都舍得放棄的。
鬼工球不談其珍稀程度,隻說本身的價值,就已是價值千金了。
彩頭還在,又剛剛見證了五箭全中的一幕,衆人正是興緻勃發的時候,繼續熱熱鬧鬧地玩了起來。
就連青峰子這個老人家都湊趣玩了一回。
後面莫驚春沒再同時投五支箭了,但一支支地投,也基本全中。
算是讓人徹底認可了他的實力。
五箭全中,絕非運氣使然,全靠實力。
最後,天色已晚,衆人也紛紛告辭。
瑞王出師不利,打算回去重整旗鼓,來日再戰。
不過莫驚春不打算給他這個機會,隻有千日做賊,沒有千日防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