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了幾次詩之後,瑞王也看出這個“秦禮”根本沒有蹉跎,甚至還過得相當潇灑,連作詩水平都大有長進,臉色隐隐有些難看。
——作詩作得快,那也是才華的體現嘛。
加上,他隻知孟玄一行人全軍覆沒,卻不知其中細節,于是示意另一人。
立馬就有人提議,“光作詩也太無聊了,我們來玩投壺吧。”
圓領紅袍青年自信地站了出來,說:“若玩投壺,得有彩頭方才有趣,不如咱們一人取一樣東西出來,用作彩頭。”
“我先來!”他拿出一個象牙鬼工球,舉起來示意,“我這個鬼工球足足有九層,作個彩頭,夠格了。”
衆人嘩然。
現在的鬼工球層數最多也隻有五層,就已經極為難得了,沒想到竟然有人連九層的都拿了出來。
頓時,許多原本對投壺不怎麼感興趣的人都開始躍躍欲試。
“此話當真?逸之兄若是輸了,可不要反悔。”
紅袍青年孫逸之斜睨了他一眼,“放心吧,一個鬼工球,我還是舍得的。”
“逸之兄果然慷慨大方。”
孫逸之得意地笑。
莫驚春在一旁也瞧得好笑,在惡鬼的記憶裡,這個孫逸之比他年長幾歲,卻常常跟他嗆聲,十分可惡。
外人都以為他們二人關系十分糟糕。
如今看來,這人的性子倒也直爽,不愧是公主之子,一看就是被家人寵溺長大的。
說起來,自從前朝那位公主出家替父皇祈福之後,就好像打開了什麼開關一樣,自她之後的公主們就多了許多選擇。
除了常見的嫁人生子之外,出家、經商、從軍、從政……無所不有。
從軍從政這個,也不是做吉祥物,而是實實在在地掌握了實權的那種。
——當然,前提是公主們必須起誓終身不婚不育。
到了大昭,公主們基本就分成了兩派。
一派是事業擁護者,永遠奮鬥在争權奪利、操縱權勢的第一線,比如,臨川長公主,她不但開府招募屬下,還掌握着一支娘子軍。
另一派就是享樂世俗派,成婚生子養男寵,樣樣不落,比如,孫逸之他娘。
正當丹陽問莫驚春要出什麼彩頭時,孫逸之走了過來。
他看也不看丹陽一眼,直接問莫驚春:“你出什麼彩頭?”
丹陽臉上還挂着笑,眼神卻冷了一瞬,仔細看去時又好像是錯覺。
莫驚春沒回答,反問道:“說吧,你想要什麼?”
“我要驚虹劍!”
莫驚春不解,翻了翻惡鬼的記憶還是沒找到,“什麼驚虹劍?”
孫逸之的臉色頓時變得忽紅忽青,轉盤似的。
他視若珍寶,念念不忘的東西,别人竟記都記不得了,真是氣煞他也!
最終,咬牙道:“你爹送你那把。”
哦,原來是他之前用過的那把,鎮國公送給秦禮的。
隻不過他來青雲觀時,秦禮的舊物都給留下了。
看着莫驚春恍然大悟的樣子,孫逸之臉色更臭了,惡聲惡氣道:“你帶來了嗎?不會舍不得吧?”
“還真沒帶來,”看着孫逸之有點發青的臉色,莫驚春補充,“不過我把龍淵劍帶來了,這個做彩頭可使得?”
孫逸之憋氣,“可。”
随即莫驚春就叫紅櫻回去取劍。
嗯,純按價值來看,這個時代的鬼工球比劍貴多了。
但不知道為什麼,莫驚春看着他的背影,感覺他更氣了。
怎麼回事?答應了還不高興?
系統問:“驚春,你以前玩過投壺嗎?”
“沒玩過。”莫驚春開玩笑,“但我會射箭,會飛镖。”
“那不一樣啊,要不一會兒别玩了吧?我好怕你輸了,被這幫家夥嘲笑。”系統在識海裡沖着瑞王的方向打了幾拳。
莫驚春有些無奈,又有些想笑。
“男主今天就是沖我來的,除非我手摔斷了,否則就是腿斷了,他也會逼着我玩的。”
系統急得原地轉圈圈,“男主大壞蛋,你輸了對他又有什麼好處啊?”
莫驚春的笑容淡了些,“有時候殺人是不必見血的,我和你是局外人,所以不在意一個遊戲的輸赢。”
“可是秦禮不一樣,他從小到大在文這方面赢慣了,卻不擅長遊戲。如果有人用權勢逼着他玩,還讓他在衆目睽睽下一輸再輸,他會崩潰的。”
“啊啊啊!怎麼會有這麼惡毒的男主?”
“别哭了,你是不是忘記我是修士了?這場遊戲,我包赢的。”
系統頓時安心了,“是哦。”
突然,莫驚春問丹陽:“你方才是不是不高興了?”
丹陽含笑答:“沒有,隻是擔心你。”
湊到丹陽面前,仔細觀察了一會兒他的神情,沒發覺不對,莫驚春道:“别擔心,我會赢的。”
“嗯,我信你。”
見孫逸之怒氣沖沖地走過來,瑞王忍下笑意,關懷地問道:“怎麼了?秦家小兒又給你氣受了?”
說起來他倆還是親戚,但孫逸之對這個表哥一直态度淡淡,見他在這裡裝模作樣,心裡更氣了,直接不耐煩地說:“用不着你管。”
随即拂袖而去。
瑞王卻頗為滿意地笑了。
不久,大家都各自取出了一件東西作為彩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