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缙不敢苟同：“那人家不能是天生就話少嗎？”

“你回想回想。”李雲喬引導他，“柳蘭的話雖然少，但每次開口都很有見地，談吐也完全不是一個大字不識的農村少女會有的水平，這種情況，要麼她自小家學淵源，要麼她是穿越少女，當然，這裡是幻境，不可能有穿越，所以……”

裴缙服氣了：“她就是敏敏被困在幻境裡的其中一個朋友！”

李雲喬給了裴缙一個孺子可教的眼神。

“那你剛才怎麼不跟她相認啊？”裴缙發覺自己越來越跟不上眼前兩人的思維。

李雲喬解釋說：“剛才聚會那麼多人，柳蘭是和洪家的女孩兒結伴走的，我們貿然和她相認，你覺得合适嗎？”

“也是。”裴缙氣餒地直皺眉頭，“這村子裡條條框框的潛規則太多了，古人活得可真累。”

李雲喬跟着苦笑，說：“我記得柳蘭家住在村子西邊，現在去找她應該沒有那麼打眼。”

“走走走，那趕緊的。”裴缙當下也不糾結李雲喬的懷疑對不對，有懷疑對象總比大海撈針強。

三人一起來到前院，剛要出去，就聽見有人敲門。

裴缙快步上前，把門打開，一個小厮模樣的青年遞了一個帖子進來，說是洪家學子邀請嚴秀才過去品茶論詩。

顔宗凡接過裴缙遞給他的拜帖，看過之後決定道：“我去會會洪家人，你們去找柳蘭。”

李雲喬和裴缙應聲，三人分頭行事。

柳蘭的家在村子最西邊，因為是外來人口，所以隻能住在邊邊角角的地方。

從黃家過去，要穿過大半個西村，那裡是洪家人的地盤，李雲喬和裴缙去找人還要盡量避免被洪家人撞見，走得小心翼翼，堪比做賊。

幸好一路順利，兩人在河邊一顆大柳樹下找到了帶着妹妹洗衣服的柳蘭。

或許是柳家住得太過偏僻，周圍并沒有什麼人，裴缙老遠就開始叫人，柳蘭循聲看過來，一邊灑着手上的水，一邊好奇問：“兩位姐姐可是找我？”

裴缙一個箭步上前，幾乎是喊出了敏敏在幻境外告訴他們的接頭暗号：“宮廷玉液酒！”

柳蘭一臉懵懂地看着他們，沒有出聲。

裴缙臉色一下垮了，難道小喬猜錯了？

他回頭給李雲喬使眼色，李雲喬卻淡定地上前，目光堅定地看着柳蘭，又說了一遍：“宮廷玉液酒。”

柳蘭目光在兩人之間來回，過了一會兒才緩緩說：“一百八一杯。”

裴缙聽到她對出了暗号，臉色終于舒坦了：“再來再來，下一句，奇變偶不變？”

柳蘭面無表情：“符号看象限。”

裴缙滿意地點頭：“最後一句，今年過節不收禮啊……”

柳蘭快速回答：“收禮隻收腦白金，好了，你們是……”

李雲喬笑容溫和，回答她：“我們是看到你的朋友溫珍敏在功德無量上的求助帖來的。”

溫珍敏是敏敏的真名，在進入幻境最後一刻，她把名字告訴李雲喬幾人，當做和朋友相認的二手準備。

這下柳蘭終于相信了他們，臉上的戒備也放松了：“你們好，非常感謝你們願意幫忙。”

裴缙激動地與她握手，沒想到這輩子有機會體驗地下工作者接頭的感受，樂呵完了，他問道：“對了，你們另外一個朋友呢？接上頭了嗎？”

柳蘭面色有些讪讪，扭頭看向不知何時站到他們旁邊的妹妹。

看起來約莫五、六的小女孩兒神情嚴肅地對他們說：“對，就是我。”

李雲喬和裴缙看着她，一時間神情都不太自然。

四人互相交換姓名，柳蘭的真名叫柳珺，她妹妹的真名叫江穎起。

自我介紹環節結束，也不知柳珺從哪裡掏出了手機，調出功德無量裡的二維碼，說：“我們互相加個好友。”

四人一陣掃碼，加上好友之後，裴缙眼見着柳蘭幹癟瘦小的形象發生了變化，成了一個身穿灰色瑜伽運動服的短發女性，小蘿蔔頭妹妹也成了一個一身黑色運動服的長馬尾女性。

“這……”裴缙目瞪口呆，差點脫口而出一句“amazing”！

柳珺笑笑，兩手一攤，調侃一句：“功德無量。”

幾人失笑，開始交換彼此進入幻境後的經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