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不懂的地方,他會在她身後耐心指點,問她學會了嗎?
去應酬時,溫聿秋不會讓她喝酒,她能喝一點兒,想幫他擋,他隻是說:“待會兒你喝醉了,誰來照顧我?”
所幸,他喝醉的狀況很少,像上次那樣的情況是意外,否則南夏也不知道如何招架。
旁人見南夏姿色不錯,便問起兩人之間關系,溫聿秋這時候倒是記得否認,認真地在場的人介紹她。
他眉眼清明,看模樣有幾分嚴肅,也沒人敢再往不好的話題上扯。
散場後,溫聿秋找了個地兒抽煙,煙霧遮住他的眉眼,讓他的眼神變得朦胧起來。他手裡夾着煙,聽到身後有人喊她,回頭瞧見南夏在不遠處看着她,唇瓣嬌豔欲滴,像是讓人想要采撷的玫瑰花瓣。
他那時也沒醉,頂多算有些微醺,卻在某個瞬間看見她站在風裡有些關切地看向他時,生出幾分揉碎那嬌嫩的唇瓣的沖動。
幸而煙霧升起,将他眼底的情緒都掩蓋了起來。
南夏并未發覺有什麼不對:“溫總,你喝醉了嗎?”
他故意逗她:“嗯,你要送我回家嗎?”
還記得這樣開玩笑,明擺着沒醉,南夏平日裡在他面前還算乖巧,但也經不起逗,一聽這話就在心裡翻起舊賬,輕聲道:“今天關慎在呢。”
她微微偏過臉,看起來像生氣,神态卻像隻傲嬌的貓,伸出并不傷人的爪兒在他心口撓着癢兒。
他垂眸看她:“那我讓他回去。”
南夏:“……”若不是上次跟關慎聊天,他說那天晚上确實有事,她都要懷疑溫聿秋先前是故意的。
幸好溫聿秋沒有繼續跟她開玩笑,否則南夏很害怕自己會把他丢在原地。
坐上車,溫聿秋想起什麼,問她回去的機票買了嗎?南夏說提前訂了。他記得她老家在江南,又記起她穿旗袍時的溫婉模樣,隻淡聲囑咐他回去小心些,旁的話沒有多說。
那日之後,南夏多了個麻煩。
她每天都會收到一束鮮花,上面寫着奇奇怪怪追求的話,落在她眼裡肉麻得很。同事忍不住起哄:“南秘書,誰在追你?”
其實很想懷疑是溫聿秋,但誰會同一個辦公室這麼高調的送花,還送的是這麼豔俗的花,紅玫瑰加滿天星,看得沈雨姝都有些想笑,悄悄問她:“你在哪兒招惹的爛桃花?”
“不知道。”
南夏不是第一次收到這種花,有些審美疲勞地将花扔到一旁,卡片看都沒看一眼。
沈雨姝分析:“首先排除溫總,他品味沒這麼差。”
别說送花了,那個男人出門衣服都沒有褶皺,身上大多時候帶着淡淡的香水味。
她這麼一說,南夏不知道怎麼着,鬼使神差地竟然真的開始想如果溫聿秋送花會送什麼花。
想了幾樣白色的鮮花,南夏才發覺自己的想法有些危險。
溫聿秋怎麼會給她送花呢?
她沒将這事兒放在心上,直到連續幾天收到花後,她下班時終于碰到了那朵爛桃花。原來是先前陪溫聿秋出去應酬時遇見的合作方李康野,對方知道她跟溫聿秋不是男女朋友就動了念頭。
“南小姐,我送的花你收到了嗎?”
南夏禮貌地說:“那些花原來是您送的,不好意思,我花粉過敏……”
“看我……都不知道你花粉過敏,下次不送了。”他還不死心,“今天有空嗎?我帶你去吃個飯。”
還沒來得及向她吹噓要去的餐廳有多高級,南夏道歉:“我待會兒還要回去加班,就出來随便吃一點兒。”
“溫總也有點太不近人情了些。”
南夏笑而不語,雖然悄悄诋毀了溫聿秋,但是她覺得溫聿秋應該能體諒她。
李康野也就說了這麼一句,他不敢多說溫聿秋的壞話,要是換做旁人他這會兒估計已經開始無所不用其極地挖牆腳了。
當着李康野的面,已經下班的南夏又買了份吃食回到了頂樓。
溫聿秋瞧見她回來,還有些不明所以。過了好一會兒,有人上來送外賣,全是附近一家餐廳的高端菜品,兩個她也吃不完的份兒。
溫聿秋聽着那人說李總點的,南小姐可以跟同事一起吃,他看了一眼空蕩蕩的辦公室,半開玩笑地說:“怎麼着,我要沾你的光了?”
南夏莫名有一種做錯事被抓的錯覺,但很快将這絲心虛抛到腦後。
她同他說了事情的經過,一雙漂亮的眼睛看向他,好像在說這都是他的錯。他一笑,倒是理解她那樣受歡迎。
溫聿秋認輸:“得,先回去吧,這事兒我幫你解決。”
沒等溫聿秋幫她解決,南夏又收到了新的禮物,大牌奢侈品、珠寶項鍊。她看着那些禮物有些生氣,心裡深知這些人的性格,明明是追求人,卻從來沒把人放在眼裡。
送東西沒錯,奢侈品也沒錯,但對方送了兩樣名貴的東西就覺得自己一定能被追到手了,好像她是什麼商品,就值這個價錢似的。
可她偏偏又不能輕易得罪對方,在這些人眼裡好像連拒絕的權利都沒有。
果不其然,送完後那天晚上李康野便來找她,自信她已然動心,即使不夠再給些也就是了。他能想出的唯一她拒絕自己的原因,隻有她想攀上更高的枝,比如溫聿秋。
南夏将東西收拾在袋子裡還給他:“抱歉,我不太喜歡這些,還請您收回去。我們上次的合作沒達成,您還送這些給我,溫總會誤會。”
“誤會什麼?”
他們這種人最驕傲也最自卑,南夏見多了,臉上勉強維持着笑意:“總之影響不好,您不用在我身上浪費時間,我已經有男朋友了。”
她随便編造了一個借口,卻被對方誤會她是看不上自己,想攀上溫聿秋。
南夏将東西禮貌地送回去後,自覺自己說到這兒已經足夠,再說恐怕話就難聽了。沒等他回應便往前走,身後人打開車門追了上來。
她往前走,一個不小心高跟鞋的鞋跟陷入排水蓋中,來不及處理,李康野從身後追上來想攥住她的手腕:“你哪兒來的男朋友?”
“李先生……”
南夏為了躲避差點兒沒站穩,身後有人穩穩地扶住她的腰。
“松開。”嗓音冷淡又強勢。
溫聿秋看見兩人拉扯,剛從車上下來,将南夏的手從那兒抽了回來,慢條斯理地拿出手帕幫她細緻地擦着手,好像沾染了什麼髒東西似的。
他垂眼,瞧見她鞋跟陷在排水蓋裡,俯身小心翼翼地握住她黑色的高跟鞋,手背上青筋的脈絡凸顯出來,和她嬌嫩的皮膚放在一起竟讓人浮想聯翩。
瞧見溫聿秋這樣身處高位、自視甚高的人竟也會屈尊降貴,李康野這才明白南夏不是一廂情願,他又怎麼敢和溫聿秋争。
溫聿秋站在他跟前,身高和氣勢都壓了他一個頭,他唇角帶着笑意,眼底卻看上去結了一層薄薄的冰:“李總對我秘書這麼好是想挖牆腳嗎?”
他斂着眸子:“我就這麼一個秘書,您怎麼好奪人所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