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夏天,鎮上有幾家嫁娶,其中就有趙曜堂哥。
何附子要跟外婆去喝喜酒。
“外婆,我們要包多少錢啊?”何附子拿不定主意。
陳老太坐在梳妝台前的小圓凳上面:“不要操心,外婆準備了的。”
“那我呢,我不用給嗎?”
“我們是一起的。”陳老太拍拍外孫女放在自己肩上的手。
“喔喔。”何附子站在外婆身後,給她梳發髻。
老人有張瓜子臉,到這個年紀眼睛依舊黑亮,頭發花白卻不稀疏,能在一條條皺紋裡找出年輕時的模樣。
歲月不敗美人。
“坐在巷口的那對男女……”
甜暖的歌聲響起,何附子把木梳放進背帶褲的前兜,拿出裡面嗡嗡震的手機瞧瞧:“外婆,雙雙給我打電話了,我接一下。”
“附子姐,你們好了沒,我現在去你那?”齊雙雙在電話裡喊。
“就好了,你來吧。”何附子說,“你跟你爸一塊兒嗎?”
“不一塊兒,他早去了,幫忙去了。”齊雙雙嘿嘿,“我穿了大口袋的褲衩,你裝不下的糖果塞給我。”
何附子捂嘴笑:“好好好。”
挂了電話,她給周平章發信息:【你到趙家喝喜酒嗎?】
沒回。
何附子不發了,她給外婆梳了好漂亮的發髻,戴上一對兒自己送的翡翠小耳環。
果然沒錯,比起金飾,外婆更适合翡翠。
何附子滿意地親了親外婆的白發,她把兔耳發箍一戴,叫上齊雙雙,趾高氣昂地一手挽一個出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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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花慶鎮的習俗,新郎早上去接新娘,男方這邊會派親朋随行,一行人坐的是戴大紅花的渡船。
兩頭的渡口都有婚車在等,接到鎮上還要繞路轉圈,之後才在特定的時間進門。
不能早到,不能晚到。
“這麼講究。”何附子吃着大棗,聽齊雙雙給她科普。
“大城市肯定沒這麼封建頑固吧。”齊雙雙咔吧捏爆花生殼。
“雙雙,附子姐,快上來!”趙曜趴在二樓的露天陽台,大聲喊着。
何附子在廚房找到外婆打了招呼,被投喂了一根雞翅膀,紅燒的,香得舌頭都要掉。她吃完舔舔嘴,跟齊雙雙穿過趙家親戚們的唠嗑聲上了樓。
婚房地上的氣球少了點不好看,要加急多打一些。何附子摩拳擦掌:“打氣球啊,我喜歡。”
齊雙雙不喜歡,她給附子姐遞氣球的時候,眼珠亂轉着打量婚房,到處都是喜慶的紅色,床頭挂着一張巨大的結婚照。
“趙曜,你堂哥臉上的大痣怎麼沒了?”齊雙雙驚道。
趙曜在紮氣球:“修掉了呗。”
“怎麼修的?”
趙曜把紮好的四個氣球綁在一起:“PS吧。”
“真他媽媽的神奇,我要學PS,等我學會了,我就給自己裝雙眼皮。”齊雙雙激動得一掌拍在地闆上,疼得哇哇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