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何附子剛好就在給她挑小包,一下沒聽清,“什麼呀?”
“是車禍,當場人就沒了。”
“為了撿一個镯子,沒注意到車。”
何附子站在一排包包旁邊,機械地問:“什麼镯子?”
“銀镯。”
“銀镯。”何附子重複了一遍。
“嗯,銀镯,跟你戴過的那個很像。”
“周叔不出鎮就好了,不去津城就好了,他去津城幹什麼啊……附子姐,你是在那個城市讀書的吧,你看到新聞了嗎,車禍新聞……子悅剛把她哥接回家,我爸跟十美姨,很多人都過去了,附子姐你來見見周叔啊。”
““嗚嗚——”
“不是很像你的銀镯,就是同一個,周叔藏着當寶貝,他喜歡你,附子姐,你來送送他吧,送他最後一程……”
“美女,你怎麼了?美女?!”
何附子被店員關心地拉了一把,鏡子裡是她白得不像活人的臉,她彎腰去撿不知何時掉在地上的手機,起不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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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地冰凍,何附子登上了前往花慶鎮的渡船,她坐在角落,背包從肩上拿下來抱在懷裡,臉埋了進去。
羽絨服的毛帽捂住了她的頭頂跟耳朵,帽子外面裹着寬厚的大圍巾,雙手套着毛線織的手套,腳上是雙雪地靴。
從頭到腳都包得很嚴實,卻還是冷,冷得一直在抖。
紅腫的眼睛幹澀得猶如塞滿了沙礫。
世界一片黑暗。
何附子的意識在黑暗中不斷下沉,感覺不到時間的流逝了。
不知過了多久,有人在喊,
“诶,小姑娘,到了,該下船了。”
“小姑娘啊,别睡了。”
“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