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慌了慌,終于出手。
隻見其中一人額間顯出了一道印迹,随即李淮準的手術刀便莫名消失了。
與此同時,那名被抵了脖子的人,趁機揮出一道烈焰,擊向他。
在火苗即将撩到李淮準衣擺時,憑空出現的一腳将熾焰踢飛,繼而一隻手拽住了他,将他攬到了身後。
李淮準側頭就看到楚域擋在他面前,正神色冷郁的望着對方。
他不由愣了一下。
這個人雖然寡言又冷漠,但其實眼神裡根本藏不住事情。
就像此刻,外露的情緒幾乎讓所有人噤聲。
李淮準有些疑惑的想,他為什麼那麼生氣?
這時,楚域語調不善的開口:“怎麼?偷盜不成,還想滅口?”
能将無形的烈焰輕易踹飛,足以說明面前之人不是省油的燈。
其中一人立刻道:“本來也不想起沖突。大家同為天涯淪落人,臨死之前炖鍋羊湯給自己踐行,也不算過分吧?是你隊友先不依不饒的。”
“哦,”楚域面無表情的點了點頭,“你的意思,是他錯了?”
一句話,問得室友們面面相觑。
面前的高中生,雖然年紀不大,氣勢卻很足。
不知道為什麼,被他盯着居然有些不自在。
很顯然,他并不滿意他們的回答。
對方想了想,又趕緊道:“兩位肯定沒有錯,是我們想得不周到了。但羊我們沒有宰,也沒傷到這位小哥,而且他也在我脖子上擦了一道口子。”他解釋着,給了個台階,“我跟你們道個歉,這事算過去了行嗎?”
室友言辭懇切,也讓出了姿态,還沒等楚域答應,便已經和李淮準說了一聲對不起。
黑市醫生覺得這些人還算有趣,笑了笑:“把手術刀還我吧?”
“哎呀,那得再說一聲對不起了,被我兄弟變沒了的東西,變不回來了。”他說着從衣服口袋裡摸出一把瑞士軍刀,“要不這個賠你行嗎?”
送不回來也沒辦法,李淮準有些遺憾的點了點頭,接過手術刀後扔給了楚域:“借花獻佛。”
這是繼瑪瑙耳扣之後,他送他的第二樣東西。
簡單的四個字,撞進某人心裡,卻掀起了巨大波瀾。
這把刀高低得供起來。
李淮準已經向别人打聽道:“幾位,你們确定這裡沒有農戶嗎?”
對方見他們似乎也講道理,應了一聲:“我敢肯定,從一開始就沒有住過農戶。雖然院子裡的瓜果蔬菜都很新鮮,但屋内沒有走動的痕迹,也沒有燭火,所有的陳設皆一塵不染到刻意。足以說明,根本沒有人生活過。”
楚域将瑞士軍刀放進校服最貼身的襯衣口袋裡,随即望向村子後頭的山林:“那裡呢?”
“也沒有人,”另一名室友接話道,“别說村民了,那山裡連活物都沒有。說實話,本來也不想宰這頭小羊羔的,實在是沒葷腥了。”
整座山林竟是空的?
雖然不知道這些人的外挂如何在短時間内排查所有區域,但既然已經有人跑過腿了,村莊這一片也就沒什麼好搜了。
還是盡快下山去找容隐彙合,總怕他會出幺蛾子。
這時,原本還在和他們攀談的其中一名室友脖子上,憑空出現了一道标記。
糟糕,斷頭台又随機選人了。
但與在刑場裡見到的那個人不同,這名室友臉上倒沒有驚慌,反而自嘲的笑了一聲:“各位,要先走一步了,看來我不用被挂在牆上了。”
他玩笑着道了别,下一秒已鮮血四濺,頭顱滴溜溜滾了一段路後,又消失不見了。
周遭幾人,盡管面色平靜,但眼底還是難掩悲傷。
可見,他們雖然不是第一次見證這種事,但依然無法真正的接受同伴離去。
楚域一想到他和他隊友也可能面臨這樣的處境,心下便沉了幾分,拉着李淮準快速下了山。
山谷處,斷牆邊。
容隐已經率先等在那兒了,遠遠見到他們便率先搖了搖頭:“沒找到。”
随即,池清也帶着陸巳瞬移出現:“沒收獲,你們呢?”
楚域沒有回答,蹙了蹙眉。
“都沒有嗎?”陸巳不由道,“那現在怎麼辦?我就說管理員不可能在遊戲内的。”
“你沒說這句話,不要馬後炮。”容隐無情糾正他,“而且管理員确實在遊戲内,不出意外的話就在那個方向。”
他擡手指了指,正是山腰處的村莊。
“可親哥們查過了沒有啊。”
楚域點了點頭:“那裡沒有人。”
“沒有麼?”容隐不由蹙了蹙眉,随即轉頭看向刑場方向,“那裡是不是沒找過?”
“大佬,你知道刑場裡有多少人嗎?”陸巳驚得睜大了雙眼,“我怎麼覺得你進這個副本之後,就不太靠譜啊?曾經的榮光呢?振作起來啊,‘煤氣燈’大佬!”
“嗯,”沒想到容隐少有的認同了他的話,“這次被關過之後,外挂似乎受到了影響,時靈時不靈。”
他回答着,看向了楚域:“你也一樣吧?”
楚域到現在為止,并沒有使用過“陰陽眼”,聞此不由一怔。
遊戲還沒解決,就不要再雪上加霜了吧?
他随口問系統:“我現在能用天賦嗎?”
【可以,但因為不知名幹擾,宿主的陰陽眼不太穩定。】
啧。
“幾位,刑場還搜嗎?”池清催促了一句,“我的倒計時隻剩下半分鐘了。”
楚域擡頭看向視線左上角,發現自己的倒計時也已經走下了“4”,道了一句:“進去吧。”
刑場内依舊充斥着濃郁的血腥味,隻是人數少了許多。
倒是方便他們搜查。
這時,人群中傳來一聲驚叫,原本沉寂的刑突然混亂起來。
隻見數名室友的脖子上,莫名多了一道标記。
“怎麼會這樣?!”其中一人害怕的尖叫起來,“我應該已經從遊戲中排除了,為什麼還會選上我?!”
“對啊!一定是搞錯了!我明明已經把替代品殺了!”
同一時間,出現了多名标記者,楚域也不免神色愣怔。
他不由看向刑場正中央的斷頭台,而那裡,正萦繞着強烈的黑光,比之前見到的還要刺眼。
“進來的時候,它就這樣嗎?”
“應該不是哦,是新一輪處刑開始了。”
李淮準散漫的回答他,繼而指了指脖子,笑眯眯道:“不過這次的幸運兒,好像是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