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谷中。
當陸巳追上來時,正好聽到李淮準散漫卻又笃定的話,原本喪氣的臉,頓時又精神起來。
真的假的?
他的親哥已經知道答案了?
另一頭,池清也詫異的睜大了雙眼。
怎麼又是這小子搗亂?
口出什麼狂言呢?
楚域沒想道李淮準會跟出來,垂眸瞥向他:“怎麼?李同學忽然又有了幹勁?”
對方展顔笑了笑,一副人畜無害的表情:“過來看熱鬧嘛。順便幫你找個搭子,不過聽楚哥的口氣,倒像是不太歡迎我。那我走?”
他說着還真後退了幾步,楚域一把拉住了他:“差不多得了,小祖宗。”
李淮準便又笑了笑:“那你們繼續,别讓熱鬧停下來。”
楚域:“…………”
這小子,不找樂子會死是吧?
不過,李淮準的話确實提醒了他。
楚域随即擡頭望向牆上的那些“臉”。
對于這個遊戲,他之前就一直有種說不上來的古怪感。
參與者明明那麼多,裡面也不乏高手,為什麼通關率卻一直是零呢?
現下想來,這正是問題的關鍵。
既然貼錯鼻子的代價,就是成為牆上的“臉”。
那就意味着,一開始需要選擇的“臉”,其實并不多。就算用排除法,也能敲定最終的答案。
可現如今,刑場中的這些人甯願等死,也不願意抓住那一丁點的可能性。
或許不是不願意,而是早在楚域他們進入遊戲之前,便已經有人試過了。
隻是結果不盡如人意。
假設每個人的“答案”都由遊戲随機分配,即,不同人在貼鼻子的那一瞬間,正确答案會在牆上這些“臉”中随機變化,那麼無法使用排除法,還尚可以解釋。
但管理員提示過,那張“臉”逃不出這面牆。
在經過上千人嘗試之後,居然一個恰巧選對的人都沒有,這就很奇怪了。
雖然蒙對的概率很低,但不是沒有。
散落在教室内成堆的頭顱足以說明,遊戲早已進行了數輪,甚至數百輪。
在“樣本量”足夠多的情況下,這種偶發的概率事件,便被轉化為了必然。
而“必然”事件卻沒有發生,唯一的可能,便是人為幹預了。
或許就如同陸巳一開始講的那樣,這裡徒有規則,卻根本無法遊戲。
所有的一切都不過是管理者的惡趣味,他根本不打算讓他們活着出去。
池清默不作聲的看着他們,也在心裡打起了自己的小九九。
如果說剛才她還有幾分勝算的話,那麼現在這個姓李的“手術刀”來了之後,她想殺錢阿寶便徹底沒戲了。
她有點懊悔剛才怎麼沒有動手,忍不住又啧了一聲。
倒計時還剩下兩分鐘,再不想想其他辦法的話,她也得被挂在牆上。
可面前的這些人來路不明,她也不敢貿然行動。
難道真要答應和他們做隊友?
這時,楚域冷冷開口道:“如果我們直接找管理員呢?”
“管理員?”陸巳聽到這句話,不由愣住了,“上哪兒找他去?”
“我記得你說過他是個變态。”
“對啊,大變态!”陸巳提起這個就來氣,“他如果不是變态,能管理出這樣的遊戲?!”
“那你覺得他會不會欣賞自己的傑作?”
“你的意思是……”陸巳終于反應過來:“他就在這個遊戲裡?”
“确切的說,就在這裡。”楚域說着望向四周,“剩下的時間不多了,得盡快找到他。”
陸巳發現他是來真的,不由咽了口唾沫。
要不說這是他親哥呢,硬剛管理員這種事都敢想……
“分頭行動吧。”容隐應了一聲,便自顧走了。
楚域便挑了另一個方向,大步向前走去。
這時,李淮準湊了上來,笑魇如花:“楚哥,我和你一起。”
楚域轉頭瞥向他,就看到他臉上興緻勃勃的表情,知道這小子看熱鬧正看得十分高興。
他不由歎了口氣:“那你跟緊點,萬一待會兒撞上管理員,我怕打不過。”
“楚哥這是需要我幫忙的意思?”
“嗯。不幫?”
“幫啊。你開口的話,多少還是要幫一幫的。”
陸巳見他們走遠,着急忙慌的追了上去:“哥,兩位親哥,你們得帶上我啊!哎!哥!”
錢阿寶看着他腆着個大肚腩,緊趕慢趕也沒趕上的模樣,忍不住道:“别追了,追過去幹嘛?還是陪我在這兒聊兩個鐘吧?反正也幫不上忙,剩下的交給楚域他們就行。”
“誰幫不上忙了?我和你可不一樣。”陸巳擡頭看了她一眼,意有所指,轉而去追忍者小哥,“池姐,要不咱兩一塊兒吧?我能看到八卦,有我在,找人快得很。就是到時候你得保護我,嘿嘿。”
錢阿寶看着沒臉沒皮,漸漸跑沒影的胖子,氣得罵了一句:“大爺的。”
幾個人兵分三路,正好東、南、西三個方向。
朝北是山壁,無法行人。
楚域和李淮準沿山路而上,回到了之前的那處村莊。
不過原本靜谧的村莊,此刻卻有些嘈雜,不僅聽到了說話的聲音,還有山羊凄厲的慘叫。
楚域還未走近,便看到幾名室友正抓着山羊準備宰殺。
似乎是離開刑場,準備出來開葷。
小羊羔才不過兩三個月大,小小的一團,一人便能輕松環抱。在他們手中掙紮着叫喚,無助又可憐。
楚域尚未反應過來,李淮準已經将手術刀抵到了那個抓羊人的脖子上,笑眯眯道:“農戶還沒回來吧?不問自取便是偷,這個道理沒學過?”
“你!”對方吃了一驚,手中脫力。
小羊羔便徹底掙脫了他的鉗制,一蹦一跳跑回農舍躲了起來。
其他人生怕李淮準的刀,傷了自己的同伴,示意他把刀放下:“看你的裝扮,也是室友吧?這裡就是遊戲場景而已,本來就沒有農戶,你何必如此上綱上線?”
“宰羊哪有殺人有意思?”李淮準卻沒有理會他們,又笑了笑,眸色淺了幾分,“幾位,想看麼?”
“你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