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撿起刀,又怒又恨地沖将過來!
嶽明明叫了聲“抓緊我”,抱住趙琮昀就往書架滾去,又一堆書卷砸落下來,短暫掩住了殺手視線,待塵埃落定,他再想找嶽明明和趙琮昀,卻發現兩人居然在他眼前憑空消失了!
難道那女人,真的是鬼?
殺手與孟巡驚恐地對視一眼,周身汗毛再次豎起來。
*
嶽明明揉着腰爬起來,先去查看趙琮昀傷勢:“你怎麼樣啊?撞到哪裡沒啊?”
趙琮昀搖頭,一把拉過她鮮紅的手掌:“你受傷了?”
嶽明明笑道:“這隻是沾上的胭脂。”她指指自己貓兒一樣的花臉:“塗來吓唬他們的!”
趙琮昀默默用袖子替她擦拭掌心,半晌才道:“以後不要再做這麼危險的事,你這樣……我還不起。”
嶽明明不服氣道:“難道你要我眼睜睜看着他們殺你?”
趙琮昀似是不想再與她争辯這個沒有答案的問題,他環顧四周,待眼睛适應了黑暗,隐隐看出這是一間方正的密室。
“這是你發現的?我從小在此長大,竟不知永商宮還有這樣一間密室。”
嶽明明點頭解釋道:“我稀裡糊塗轉到這裡,看見一些女子服飾和脂粉,後來又發現書架上有你的名字,就湊過去多瞧了幾眼,結果不知碰到哪裡,書架響了一聲,聽起來跟參園的密室機關很像……我正要檢查,那兩個人就進來了。”
她忽然想到什麼,感慨道:“你可真是落井下石的一把好手……居然直接把布娃娃塞進孟巡懷裡,他一定吓死了!”
趙琮昀難得笑了笑:“我接過來的時候,就知道那是什麼。見你演戲演得那麼認真,我自然要配合一下。”
“你認識那娃娃?”
“……那是兒時母親親手為我縫的。”
嶽明明一怔,拍大腿道:“糟了,不會弄壞了吧……對不起,等咱們出去,我一定幫你找回來!”
趙琮昀淡淡道:“不必了。母親離開永商宮那天,那娃娃就被我丢棄了。我早就不需要它了。”
嶽明明聽他說得雲淡風輕,心裡卻不是滋味,剛想開口安慰他,卻驟然想到一個問題——
“你說你把娃娃扔了?那它為什麼會出現在這個房間?”
趙琮昀也愣住,他蹙眉搖頭,嶽明明頓時打了個寒戰,忍不住往趙琮昀身邊靠了靠。
趙琮昀看出她害怕,猶豫了一下,輕輕覆住她的手:“别擔心……依你所言,書架上帶我名字的,很可能是我從前做過的功課或讀過的書,再加上我母親的衣裙……似乎有人在專門收集我們母子的舊物。”
“你不覺得……這很可怕嗎?!”嶽明明欲哭無淚。
趙琮昀微微搖頭,心中已有了一份猜測,他問道:“你身上可有帶火折子?”
嶽明明從腰間掏出東叔送給她的一個小東西,遞過去道:“是這個吧?我還不太會用……”
趙琮昀接過來點燃,密室頓時亮起來,嶽明明縮在趙琮昀身後快速掃了一眼,四周幹幹淨淨,既沒有鬼也沒有人。
密室最顯眼處挂着一幅美人梳妝圖,畫中春花爛漫,女子懶洋洋倚在窗邊,一邊梳妝一邊飲酒,雖不見正臉,隻看背影已令人心折。
趙琮昀拉着嶽明明緩緩走過去,默默看了許久,輕聲道:“這是我母親。”
嶽明明想到永商宮的傳聞,猜測道:“是你父親畫的?”
趙琮昀目光停在落款紅印上:“不錯,正是他。”
嶽明明忽然明白過來:“是你父親……他把你們母子的舊物藏在了這裡!”
“他這是在偷偷思念你們……你一直說他們感情失和,死生不複相見……其實他後悔了吧?”
趙琮昀垂下眼眸,沉默不語。
先皇晚年曾獨居永商宮很久,他就是在這個無人知曉的房間裡,緬懷他此生錯失的那段感情嗎?
嶽明明好奇地翻開旁邊擺放的一隻精美木匣,裡面是細細一卷絲帛,用紅線仔細系着,看起來異常金貴。
“這是什麼?”
趙琮昀解開紅線,将其展開,上面洋洋灑灑寫了一段文字。
他神色微變,澀聲道:“這是……父皇寫給母親的聘書。”
見嶽明明不懂,趙琮昀解釋道:“母親隻是貴妃,并非皇後,不算父皇的正妻……按理說他不該寫這樣的東西。”
“于理不合。”
可是于情呢?從前他不懂,此刻他卻比任何時候都理解了自己的父親。
“哦哦……你們這邊,聘書很重要吧!”嶽明明表示理解。
趙琮昀似悲似歎:“是啊……有了這聘書,兩人再拜過天地,便是一場最簡單的婚禮了。”
嶽明明瞧他神色怅然,心頭莫名一動,脫口道:“你老實告訴我,你知道我想做王妃之後……是不是給我寫過這東西?”
趙琮昀不答,反問道:“現在說這些,還重要嗎?”
“重要!特别重要!”
趙琮昀頓了頓,極不情願道:“……随手寫過一封。”
嶽明明一把扯住他衣袖,目光熠熠:“咱倆拜天地吧!現在立刻馬上!”
趙琮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