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你别怕,俺和你一起去!你一個人俺也不放心!”冷二福看姐姐猶豫,又說。
“福兒,你我都走了爹呢娘呢?”冷蘭兒這會兒有些生氣。
弟弟還是太天真了。趙家是好意,可州府那麼遠,他們縣上都不怎麼熟,更别提去州府了。讓她走就算了,弟還要一起去,這不是胡鬧呢!
“别胡鬧了福兒回去吧。”
冷蘭兒歎氣。
“大哥沒了,爹娘就咱們倆個孩子,咱們不能不孝。”抛開其他不說,都走了倆個親人誰來養老養護。
“姐!”
“回去!娘她一定找你找瘋了!”
冷蘭兒把弟弟往外推。
“姐去高處看着你,你迷路了就擡頭,姐告訴你方向。”冷蘭兒一邊交代。
“姐,俺都答應人家了。”冷二福往外頭走,直撓頭。
“不去也得和人家說一聲吧,人家現在就在村外等着。”
冷蘭兒點點頭,是這理。
“喜翠嬸子是好心,你好好說。”
“俺說沒誠意,姐你和俺一起吧。”冷二福似乎退步了。
“姐,俺怕迷路,頭一回上來其實是運氣,這下去的路俺心裡沒底,你陪俺走一回。”
其實冷蘭兒也不熟,不然……她想也不是不能的。
她猶豫了。
倆個人僵持着,就這時候解萄容背着背簍過來,“我要下山一趟有事。”說了這麼一句。
冷蘭兒看過去。
被解萄容盯着。
然後那個解萄容背的大背簍,進去轉移到了她的身上。
“走啊。”
解萄容理所當然的往前,不知從哪裡變戲法一般,弄出來一個大鬥笠帽子,一戴整個人都被鬥笠四周的黑紗給遮擋住。
冷蘭兒都看呆了。
一邊的冷二福也是,驚訝的說不出話來。
冷蘭兒不知道解萄容要幹什麼,不過發現背簍有些沉,偏頭一看都是野豬肉,還有水罐子她蒸的白馍。
“解姑娘,去哪兒啊?”冷蘭兒忍不住問了一句。
“換錢。”
用野豬肉換錢,冷蘭兒自動給解萄容補充。
那不用問了肯定要去縣上。
冷蘭兒不糾結了不猶豫了,正好一道了。
“走吧弟。”
冷二福沒想到這麼痛快,小心的盯着女獵戶的背影。
冷蘭兒要往前,他拉着不讓。
就解萄容在前頭,他姐弟倆個人在後頭走。
弟弟找到了,冷蘭兒心裡頭就沒壓事兒了,敞亮了。
冷蘭兒認真走路,聽弟弟冷二福時不時的嘀咕幾句,說解萄容壞話,“你看她穿的,遮擋成那樣見不得人啊,一看就不是好人。”
“姐,你不要相信她,這麼快就相信了!就她給你吃了幾天肉?”
“姐,你聽我,跟着這個怪胎不能長久,那俺都照看不了你,天天提心吊膽的太難受了,不如去州府做事,攢點錢到時候再回家,躲幾年再回來爹娘肯定不會再說什麼了。”
“姐,她真不像好人。”
“把銀子還給她,咱們不占她的便宜!”
“姐……”
冷二福再次要開口。
然而這不次被打斷了。
“福兒,好了姐知道你是好心,一都是為了姐,可姐說真的,姐不會去州府的。”冷蘭兒終于打斷。
這才明白過來,弟弟開始的妥協都是假的,根本還是惦記燃燒她去州府的事兒。
冷蘭兒有些排斥。
她弟也太倔了些。
冷蘭兒低頭看路,時不時看看前面被黑紗包裹住的解萄容,分神想,解萄容穿戴那樣就不怕被絆倒了?
“姐?你在聽俺說沒?”
冷二福又湊過來。
發現冷蘭兒目光追随什麼,不悅,“姐,你老看她做甚啊。有什麼好看的。”
不知道是不是冷蘭兒的錯覺,她弟說完這句話,前面的解萄容停頓了下。不過沒回頭繼續走。
不大功夫,就到了村子口下頭就是桃樹村了,路也平整了許多好走了許多。
這會兒功夫沒什麼人,四周都安安靜靜的,偶爾聽到鳥兒在叫還有一些蟲子發出嘈雜的聲音。
夏風悶悶的,解萄容穿成那樣,冷蘭兒都替她熱的慌,解萄容看起來卻十分淡定。
“姐,趙嬸子在那裡等着咱們呢。”
“看到沒?”
冷二福開口。
冷蘭兒看過去。
村口大樹邊果然有個婦人,東張西望,看到自己的時候猛的招手,口型再說蘭兒閨女,蘭兒閨女。
冷蘭兒看向解萄容。
“解姑娘,俺和俺同村的嬸子說幾句話,你等等俺可以嗎?”冷蘭兒把大背簍放下一邊。
旁邊的冷二福已經不耐煩的很,不願意冷蘭兒和解萄容多說哪怕一句話,拉着冷蘭兒就走。
冷蘭兒還是回頭去看,黑紗太密了解萄容的面容看不真切,不過解萄容沒動了,這就是同意等她的意思。
冷蘭兒放心了。
冷蘭兒和弟弟一道村口邊,頭發梳的光潔的趙劉氏,立馬熱切的上來就拉住冷蘭兒的手,村口邊三個人裡,隻有冷蘭兒有些迷茫,還有一些不好的預感。
“蘭兒閨女來了,咱們直接去縣上去,然後坐馬車去州府。”趙劉氏今兒似乎特地穿了一身新衣,從裡到外但是新的。
還拿出一條新新的手絹,抖來了之後上面的荷花栩栩如生,“熱不熱,嬸子有手絹你拿着擦擦汗。”
冷蘭兒不僅後退,這圖案這做工手藝的手絹,怕得至少四五十銅闆才買得到,這就這麼輕易的送她?
他們倆家的關系好,也沒好到這種地步吧。
不是冷蘭兒用惡意揣測差人,謝趙劉氏實在太熱切了,和平時很不同,此刻好像要把她賣了一樣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