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對了俺有件兒好事告訴你!”
“是甚麼呀?”
解萄容吃的差不多了擱了碗筷,她之前随阿爺多年在邊關的時候,習慣了吃飯迅速解決。後來被接回京裡,府裡頭人多規矩也重,她被迫學着細嚼慢咽,吃飯就費時候了。
現在她是一般時候快,想事情的時候就慢。
今天聽姐弟倆說話分了些心,自然吃飯慢了。
“姐!你手這是咋回事嘞!怎麼傷可?!”
“是解萄容打你了?!”解萄容起身回木屋,就聽到自己的名字,從那個村姑的弟弟嘴裡,很憤怒的叫出來。
從前邊關軍中的時候,這個名字,隻有阿爺喚得。
她本能的不悅。
她本能的偏頭。
那個一進門,二話不說就解決了她幾個白馍的布衣青年,忽然眼睛發紅瘋了一樣朝着她沖過來。
“欺負俺姐!俺和你拼了!啊啊啊啊!”
“福兒!!!不要!”
“福兒!”
冷蘭兒尖叫着沖過來阻止,場面一度十分混亂。
當然僅限于姐弟倆個,原地解萄容一動也沒動,看戲一般的神情。
冷蘭兒是沒力氣拉住弟弟冷二福的,然而她很快發現,好笨不需要她攔。
“疼!啊啊啊……放開……”
解萄容看起來十分輕松的就拿捏住冷二福的手腕,冷蘭兒吃驚。
冷蘭兒沖弟弟說,“福兒,姐的傷和人家解姑娘沒關系,你冷靜。”
冷二福疼的汗都冒出來了,冷蘭兒不忍,和解萄容求情,“解姑娘,俺弟不懂事兒,你先放開他吧,俺和他好好說。”她知道,是弟弟先冒犯人家的。
解萄容哼了一聲松開。
冷二福直接摔倒在地,擡頭不可置信看着眼前的女子,看着沒她姐大呢,沒想到居然力氣那麼大。
冷蘭兒簡短的說了前天發生的事情,冷二福更是詫異的不得了。
“遇到了毒蛇和狼?”那麼危險。
“姐中毒了,就是解姑娘幫着吸出來毒血的,解姑娘人很好的。”冷蘭兒誇着解萄容。
冷二福明白自己誤會了,撓撓頭也有些不好意思。
活動活動手腕。
冷二福又忽然想到附近的傳言,吃狼奶長大的那得多冷血啊。
他把姐姐拉到一邊,小小聲問,“姐,這個女獵戶沒傳聞中的那麼可怕?她這幾天真沒打你?”
冷蘭兒直搖頭。
“真沒。”
她樣子實在不像作假,而且紅光滿面的,幾天不見還似乎……
“姐,你胖了。”
冷二福仔細的,從頭到腳打量。
“是嗎。”冷蘭兒摸索自己的臉,似乎是胖了,畢竟天天吃肉頓頓有油水。
這功夫冷二福也看到庖廚附近挂着的臘肉,驚訝,“好多臘肉啊。”
“姐是吃胖了。”冷蘭兒一笑。
緊接着耐心的勸說,“這兒什麼都不缺,姐真的很好很信任,福兒你要聽話快回家去,和爹去李家提親,别再鬧騰了。”
冷二福糾結。
“這個解萄容真那麼好?”
日久見人心,萬一開始是裝的呢,萬一真吃人呢。
雖然那貌美的模樣像仙女,冷二福隻有初見被驚歎到,如今還是防備的緊,不敢小看了去,畢竟剛才可是,單手就差點把他雙手廢了的人,這根本不是女人!尋常男人都沒有這個本事力氣,這是個怪胎啊!和傳言中一樣!
“萬一她裝的人,真吃人呢?”冷二福又把姐姐拉遠一些。
冷蘭兒沉默的,弟弟說的其實也有可能。
不過……
“她要吃人,早就把我吃了,怎麼會等到現在呢?”
“那誰知道,這種怪胎。”冷二福嘀嘀咕咕。
冷蘭兒一看就知道,弟弟這是記仇呢,記剛才的事情。
無奈的很。
“好了,走一步看一步了,你先回去吧。”
“俺不!俺先安頓了你!”冷二福執拗。
冷蘭兒摸摸弟弟的頭發,“怎麼安頓,姐就在這兒住下了。”
“姐,俺有好事兒!”冷二福搖頭晃腦的,冷蘭兒記得剛才他就提起來過,結果看到她手上的傷一激動和解萄容吵嘴了。
就忘說這事兒了。
倆個人說話的功夫,院子裡響起來磨刀的聲音。
冷二福一扭頭就看到了磨刀的女子,被吓了一跳。
把冷蘭兒拉的更遠。
“姐!她磨刀呢!”太吓人了!不是要殺人吧!
“她是獵戶啊。”冷蘭兒為解萄容說話。
“福兒,你說的好事兒到底是甚?”
“姐,是這……”冷二福湊近過來說,這裡隻有倆個人聽得到。
可冷二福沒注意到,他思索的時候,木屋前面磨刀的解萄容皺眉皺了起來,越來越不快。
解萄容是聽得到的。
她耳力非比尋常。
“姐,咋樣你覺得和俺走吧?”冷二福說完就問冷蘭兒。
冷蘭兒猶豫。
原來弟弟今兒上山前遇到了一個人,趙劉氏。
她知道的,是本村趙家的嬸子,為人和氣和村子裡誰都能說上幾句話,時不時來她家裡串門,她們倆家關系不錯。聽弟弟說,這次弟弟一開始鬧騰去李家退婚,就是趙家的男人趙旦天,找了一些趙家的本家親幫着把弟弟帶回來了。
後來今日,弟弟說他看到爹進山又離開,準備上山找她,結果餓的不行,扒拉雜草吃,被一個人阻止,這個人就是趙劉氏。
還帶了水給他。
原來趙劉氏是專門找弟弟的,從趙劉氏口裡知道,這段日子他們家都在幫着找弟弟,趙劉氏說她男人腦子活,猜到弟弟就在桃樹村躲着,專門找他也不是為了把他送會家。
是可憐冷蘭兒的遭遇,這段日子想辦法和一個處的好遠親搭上幹系,這個遠親在州府裡,開着一個茶樓和幾處小食店日子過的十分闊綽,正好最近在找幾個燒火的丫頭,月錢不多不少管飯有住處。
趙家夫妻知道了後就商量,偷偷讓冷蘭兒過去州府,去尋他家這門遠親。
這算是徹底脫離家裡自己謀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