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蘭兒定定心,離開了木床。
她不知道的是,她離開沒多久躺着的女子就睜開眼。
解萄容費力的睜開眼,木屋裡隻有她自己空無一人。
她想往外看看,可太難了。
她想坐起來嘗試,實在沒力氣渾身的骨頭都是軟的。
“啊!”
掙紮起身,喉間抑制不住的痛苦呻/吟。
解萄容眉心擰成了一個疙瘩,費力半天,還是沒能成功坐起來,才撐起一邊手臂,又重重的摔回原位。
“卑鄙!”
解萄容恨恨咬牙罵了一句,手指扣住被褥,都是抓痕。
眉目内斂之下,俱是隐忍的狠厲。
冷蘭兒正是這時候進來的,她聽到了那句卑鄙,直覺是在罵她撒了米。
到底慌亂以為那個解萄容好了,結果進去發現人還躺着,就是睜開眼了。
“呀。”
冷蘭兒呀了一聲,解萄容的臉色依舊不好,枕頭落在地上。
這個解萄容居然連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了,冷蘭兒吃驚,這是她意料之外的。
難道說她的病,真的是很嚴重的那般?
冷蘭兒幾步走過去,把剛洗好的巾放在解萄容的額頭給她把汗擦拭幹淨。
對方沒動任由她擦拭,最後似乎實在沒力氣,又閉上眼睛躺着了,似乎真的不會吃人,冷蘭兒心裡又猶豫了。
這個解萄容閉着眼睛躺着那裡,她怕不起來的。
方才那動怒要拿笤帚打她的樣子,和現在簡直是判若倆人。
“你是不是病了?”
冷蘭兒問了一句。
回應她的隻有山中無邊的寂靜。
“那些米,俺不是故意撒的。”冷蘭兒再次低低。
“俺去收拾了。”
“你躺着,俺做好茶飯喂你。”
冷蘭兒發現都是她一個人說,也就不說了,她離開的時候把屋子裡濕衣裳帶走。
看得出來是這解萄容沒來的洗的衣裳。
然後又從角落自己的包袱雞,把五個雞蛋拿上,把糖粉也帶上了。
冷蘭兒出來後先把那些灑落的菌菇給收拾起來,大米都埋土裡了實在不好收拾,冷蘭兒先把能看到的收拾起來。
然後開始做茶飯,她很快發現在木屋後不遠的地方就有一條小溪流。
水流不大,自用也足夠了。
恰好在屋子附近,十分方便。
溪水清澈,還有小魚遊來遊去,冷蘭兒想抓幾隻,不過想到這東西處理起來也費時候,也就作罷。
冷蘭兒把手洗幹淨,又看到對岸的灰灰菜苦麻菜,十分鮮嫩。
她跳過去折了一些,溪水附近野菜就是多就是繁,各種各樣的,叫的出來名字的,叫不出來名字的,冷蘭兒知道哪些能吃哪些是不能吃的,期間她回去一趟,拿了一個籃子。
收獲了一大籃子的野菜,冷蘭兒開始熱竈揉面。
用一個蛋沖了雞蛋水放在一邊,不緊不慢的幹活冷蘭兒十分認真,拿了一把菌菇泡發和野菜一起炒,冷蘭兒發現了油罐子白膩膩的油,小心的刮了一層放了鹽巴,還有其他她叫不出名字的調味,她沒各自少放了一些。
爾後又想了想,又炒了倆個蛋,一出鍋黃燦燦的冷蘭兒忍不住咽口水。
雞蛋這東西說精貴不精貴,養雞也不麻煩,雞仔也不貴,可是問題在于雞要吃黃米的,那東西貴的很,喂不好雞就會死的。
村子裡有人家喂雞,下蛋除了自己吃也對外售賣,她冷家是沒有的,原本大嫂孔氏進門嫁妝裡頭帶着一對,後來倆年少大嫂離開再嫁就帶着走了,原來雞在的時候,産的蛋也都給侄兒寶兒吃了,她是沒吃過的,印象中她沒怎麼吃過炒蛋。
這下子,五姑婆給的五個雞蛋去了三兒,一下就剩下倆個了,冷蘭兒寶貴的摸摸,找角落放好。
蒸糖馍馍的時候,她收拾了幾個洋芋一起蒸上。
之後又用滾水做了一個菜湯。
冷蘭兒忙忙碌碌,不知不覺的木屋附近一陣飯菜的香味,冷蘭兒總覺得少了什麼。
一拍大腿,她想起來了。
又繞到木屋後面拔了幾苗野蔥,她方才就看到了,回來的時候給忘記了。
有了野蔥增味,菜湯瞬間變得誘人,冷蘭兒嘗了味道之後才盛出來。
木材沒有了,冷蘭兒又到附近拾取了木頭回來,把飯菜都放一起溫上。
之後冷蘭兒到木屋口聽了一下,裡頭沒動靜。
冷蘭兒就把濕衣裳洗幹淨,找地方挂起來。
又把之前沒弄幹淨的米,連土一起挖出來,然後放木盆裡細細的揉搓。
把米弄幹淨,差不多半碗也不多,冷蘭兒用另外一個碗扣住。
别說,解萄容的碗筷還挺多的。
做完這一切,冷蘭兒又弄了水把竈台附近擦拭了一便,直到幹幹淨淨的了。
沒活兒了,冷蘭兒走到木屋口,“飯好了。”
她往裡頭喚。
沒聲音她往裡面看,解萄容剛好睜開眼,往她的方向看來,虛弱極了。
“你别動,俺給你端進來吃。”
冷蘭兒很快把飯菜都端進來,拿了一個碗撥了菌菇菜過來,又扒拉了黃燦燦的雞蛋,打算喂解萄容。
解萄容好了一些,她幫着扶起來,冷蘭兒要喂對方,對方卻開口,“我自己吃。”
“好好。”
冷蘭兒把碗筷遞過去。
然後又把那碗雞蛋水,小心的端過來。
之前侄兒在的時候,一生病鬧騰大嫂就讓她做雞蛋水,喝了一般幾日的功夫病就好了。
“把這喝了,你的病就好了。”
冷蘭兒這話哄小孩一樣,冷蘭兒吹了吹對着碗,在一邊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