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
一陣悉悉索索翻找的聲音,而後是銀子落地清脆的響聲。
冷蘭兒和冷守山父女都是吃驚,冷蘭兒更是不可思議。
這個女獵戶真有那麼多現銀……
還真給?
冷守山照着屋内燭火點算,裝到一個錢袋子,怕人家一會兒反悔,聽着聲音病了,而且還很不耐煩。
他不敢多耽擱,裝了銀子離開的時候看了閨女一眼,囑咐,“蘭兒,以後你就是人家的人了,别惦記家裡,好好和人家過日子,爹有空來看你。”
“爹,夜路怎麼走?”冷蘭兒知道她爹着急,沒想到這麼急。
冷蘭兒本想讓她爹留住一夜,眼下她爹匆匆交代之後,就沖她擺擺手,“莫的事。”
再看人早就不見了,冷蘭兒望着夜色在門框低低,“爹,俺會的。”
身後一直沒聲音隻有微弱的呼吸,冷蘭兒怔怔的,她就這樣脫離了娘家,雖然隔着不遠的距離,可是往後再相見也不知什麼時候了。
深呼吸,冷蘭兒回頭不再去想那些以後的事。
她彎腰把地上的濕衣裳收拾起來,然後找到門打算看看能不能再安上門框。
冷蘭兒渾身都是力氣,絕不亞于一個男人。
她三下五除二把門重新安好,把地上的水都收拾幹淨。
她局促的在門口的地方站了一會兒,想自己下一步要做什麼。
看看天色,約莫不久之後天就要亮了。
冷蘭兒看到手邊有個小凳子,打算過去坐着等到天明。
這時候床褥那邊又傳來喘息。
似乎病的厲害?
冷蘭兒糾結隻不過一瞬,到底走過去查看。
無論如何,這裡以後就是她冷蘭兒的家,這個女獵戶就是她的依靠,她要靠她吃飯。
冷蘭兒目光落下木床上頭,她打量眼前的女子,這個現如今已經是自己名義的妻子,這個女獵戶……
和剛才看到的那張臉很搭,冷蘭兒發現解萄容身形也很窈窕,看着比她還要弱幾分。
如今夏裡衣裳穿的單薄,身材清清楚楚,尤其腰身,那般的細。似乎她一手就可以握住。
這樣的人居然能打獵為生,她是驚歎的。
倆個女人成親,那她該叫她什麼?
娘子麼?
總是覺得哪裡怪怪的,冷蘭兒叫不出口這聲娘子,再者說她才第一天見到解萄容,倆個人話都不曾說一句,就叫的那般親。
怪。
實在怪。
姑娘?解萄容姑娘?
又太生疏了。
姐姐妹妹?
媒婆也沒有說清楚這個解萄容多大年歲,是比自己長幾歲不是。
冷蘭兒打量來看,這人年紀應該比自己小。
可無論什麼姑娘妹妹的,冷蘭兒總是張不開口。
頭回見相互都不熟的很,真是叫什麼都怪。
冷蘭兒發現面前的女子,不止臉色慘白的,就連唇色都是白的
也顧不上叫什麼了,伸手去輕搖晃了一下對方的肩膀,“你……你怎麼了?”
人沒反應眼睛閉着,冷蘭兒急了,“解萄容?解萄容?”她一聲生喚女獵戶的名字,事實上她是不識字的,不過是媒婆說過她就住了,倒是不會寫的。
這個女獵戶還不會生了什麼急病吧,冷蘭兒有些後悔方才讓她爹離開。
這深更半夜的,她才成親第一夜别這個女獵戶就出什麼事。
好半天人都沒反應,冷蘭兒真的慌了。
大着膽子去往對方鼻子下面試探,下一秒那雙如杏般漂亮的不像話的眼睛睜開,有些惱怒的意思在裡面。
“你做什麼?”很微弱的聲音。
冷蘭兒意識到自己鬧烏龍了,忙收回手,一下有些高興。
“你沒事啊。”
冷蘭兒不好意思的很,手扯着自己的衣裳,垂眼,“俺怎麼也叫不醒你,以為你怎麼了。”
解萄容皺着眉,眉心一個疙瘩。
張張唇似乎要說什麼,這次冷蘭兒懂了。
“你渴了吧,俺給你倒水去。”
倆個人算是心有靈犀,一點通,解萄容點點頭,咳嗽了幾聲。
冷蘭兒回身在桌子上就找到了茶壺,還有配套的杯子,怪精緻的一看就值錢的很,冷蘭兒怕打碎了雙手端着。姿勢很是僵硬端過來床榻。
“你不方便别起來,俺喂你喝。”在解萄容要起來前,冷蘭兒阻止了她。雖然不知道解萄容是怎麼了,但想來應是病着了。
冷蘭兒照顧人很熟手,解萄容喝水之後又閉上眼,之後冷蘭兒也沒睡,就在一邊守着解萄容了。
解萄容不一會兒就睡着了,冷蘭兒就看着她這個妻子的面容,越看越失神,不知不覺的外頭什麼鳥叫聲一片。
冷蘭兒睜開眼擡起頭,猛然發現天都亮了呢,
她守了解萄容一夜,整個身子都不适的很,她站起來活動了幾下。
木床上面解萄容還沒有醒過來,冷蘭兒就餓了。
冷蘭兒打算出去看看有什麼吃的,她好做晨炊。
正好,她現在開始做,等解萄容起來了就可以吃了。
她的确一天一夜沒吃什麼了,之前守着解萄容也沒在意,後來解萄容睡過去了臉色也似乎好許多,她才吹了燭火繼續守着她。
如今才餓。
冷蘭兒往外走,她的一邊肚子咕咕咕的叫着。
身後忽然一陣動響。
冷蘭兒回頭看去,是解萄容不知什麼時候坐起來,已經醒了。
被對方上上下下打量,木屋裡很安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