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說！你畫的餅我可不吃了！我現在就想吃口熱乎的！”

他驟然靠近了，額頭貼額頭，上身貼上身，胳膊貼胳膊，就像兩張粘合的拼圖。

裴泊雪費力在縫隙裡找空氣，茫然發現他們并不是完全重合的。

下半身正好差着一隻手的距離。

而現在恰好就有一隻手在他褲子裡窸窸窣窣。

裴泊雪瞳孔驟縮，愕然道：

“你卑鄙！”

見過冥凰原形的裴泊雪自然知道對方還有一條尾巴，但萬萬想不到這條尾巴第一次顯性，是用作此途。

他記得，那條尾巴特别醜陋，光溜溜的跟蜥蜴沒區别。

“拿出來。”他說。

“不要。”

尹珀秋舌尖在他臉上胡亂塗抹着，含糊不清，道：

“開胃小菜你就扛不住了，一會吃正餐了怎麼辦？”

裴泊雪感覺臉上一部分唾液已經凝固了，連帶那一塊的皮膚都幹涸了。

他就說他讨厭一切親密關系！尤其是身體接觸，交換體.液什麼的！

可不惡心死了！

他甯願流血都不要拿臉接别人的唾液！

他的身體隻能是他的！

心裡一陣陣尖銳的爆鳴聲，把迄今為止能過腦子的髒話都通順了一遍，偏知道尹珀秋現在狀況偏激，不宜激怒——他對尹珀秋還算有幾分耐心的——放低了聲音，權宜道：

“現在不是時候，和源宗的人正在追蹤，萬一他們來了，你我怎麼辦？”

尹珀秋很短地笑了一聲：“倒是。那我要快一點，把你吃.幹.抹.淨，然後一劍殺了，再無牽挂。”

“别說氣話。”

尹珀秋還真氣了，不用舌頭改用牙，在他下唇上狠狠咬了一口。

“你大還是我大。”

“别以為是魔神了就能教訓我。”

他就不喜歡他那少年老成的樣子，明明才十七歲，一點都不可愛。

“是我大，”裴泊雪自己都覺得不正常，居然順着他的話講，“你不是個剛被分裂出來的小寶寶嗎？”

“哎呦。”

尾巴驟然加力，疼得他一抽。

尹珀秋舔着他的唇，一邊說：“别聽我那姐姐胡說。”

琴魔女！

裴泊雪想到什麼，心裡突然升起一個不同凡響的念頭，不動聲色問：

“你覺得我不夠愛你，是聽信了琴魔女的話嗎？”

尹珀秋含糊道：“她确實說了些什麼。”

果然如此。

裴泊雪被侵蝕的意識清明了幾分，胸腔被填滿，竟意識不到尾巴的存在了。

琴魔女說的話在他腦中重現，那絕對是他最讨厭聽的話

——“你是個好媳婦嗎？”

——“你會照顧人嗎？”

——“你能提供情緒價值嗎？”

尹珀秋被她的話帶動了，難道他也是這麼想的不成？

啊，他确實卑劣得很！

一時間，身體裡的憤怒轉化成了力量，本來無力反抗的人猛然有力，一把掀翻了粘合在他身上的人。

一聲暴喝從他胸腔内沖出。

“你去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