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源宗庫房前,兩名雜役弟子一邊打掃一邊閑聊:
“聽說前幾天琴師大賽的獎品是一把名琴,不知怎的沒送出去,這又給送回來了。”
另一人道:“可不是!隻是普普通通的琴,又不是修煉的法器,對我們修仙的無用,誰會在乎啊。”
前頭的人不以為然,湊近了壓低聲音道:
“我聽說,這琴,原本是裴泊雪的遺物。”
裴焜秉持着家醜不可外揚,對裴泊雪之事三緘其口。但耐不住其他裴氏之人恨他入骨,紛紛宣揚,整個和源宗都知道了。
另一人飛快地看了眼四周,确定無人後,才說:
“他要是知道了肯定要來奪,容亞薇估計就做這個打算,想着把人騙來了殺。沒想到他根本沒來。”
“聽說容亞薇自己得了琴師大賽的第一?又當評委又參賽,未免太不要臉了吧?”
“住嘴!”另一人感覺喝止:“你敢得罪他,你不活了嗎?人家現在有劍尊罩着。”
兩人噤若寒蟬,不敢再說,收拾好了地面就匆匆離開了。
不久,地面上出現了一道斜斜的影子。
影子飛快移動,靠近庫房大門時周身散發出一圈淡色的魔氣,居然悄無聲息地穿了過去。
庫房内擺滿了奇珍異寶,都是衆人可慕不可求之物,他看都不看一眼,徑直朝着最裡邊走過去。
正是剛才兩名雜役說的琴。
本是楚冰梅所贈,歸他裴泊雪所有。
如今跌落污泥中。
他摸着琴身的梅花印記,喃喃自語:“楚冰梅啊楚冰梅,你自己安排的故事,可還滿意?”
談及他過去唯一的好友時,并不懷念,眼中滿是憎惡的冰雪。
袖中抖落,正是法器之一的金梅花,與琴上印記凹下去部分正好合得上。
這條脈,留的還真長。
裴泊雪冷笑一聲,将金梅花放入凹槽,琴身果然産生了反應,迸發出金色的光芒。
光芒大盛,穿過了屋頂,映滿了整個天空。
沒走遠的兩個弟子驚訝地回頭:“是庫房!”
“怕不是珍寶有異?”
“快去找宗主和長老!”
和源宗掀起了騷動,不少人收到消息後都往庫房趕。
裴泊雪倒是不在乎,料定不會有人這麼快闖進來,平靜地盯着琴面。
金光逐漸散去,琴裡緩緩走出一個身影。
青年一身白色儒生打扮,豐神俊秀。服飾頗為簡單,隻用一根木簪子固定發髻,一副安貧樂道的隐士打扮。
“你怎麼……”
楚冰梅一句話沒說完,裴泊雪一掌擊在琴面上。琴轟然粉碎。
“你……”
楚冰梅臉色變了。
他一開始還是笑吟吟的,要跟好朋友融洽談天的樣子,此刻也駭人說不出話來。
“你想問我怎麼知道你沒死的吧?”裴泊雪懶得與他拉扯,直接道:“是神器告訴我的。下一個詞牌名是‘落梅風’。”
“僅憑這個?”
“還有‘行香子’。”
裴泊雪道:“我出生便有體香,隻是不明顯。後來遇見你便沒有了,直到你的葬禮我去送葬。這不就像‘暫存’和‘歸還’嗎?”
“在我還年幼沒有能力的時候,替我保管。到我長大後再還給我,讓我用自己的體香吸引魔族,最後為自己所用,一步一步重回魔君的路子——楚冰梅,你下了一場大棋。”
楚冰梅難以置信:“尹珀秋都跟你說了?”
“這有什麼不能說的,”裴泊雪倒是随性:“他一直都承認對我是見色起意,不僅是因為容貌,更是因為體香。他說我的體香對魔族來說像誘餌一樣危險。”
楚冰梅驚訝,尹珀秋連這都跟裴泊雪說,真不怕裴泊雪那怪脾氣把他一腳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