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魔女信手撥弄兩下琴弦,頓時來了興緻,忍不住想彈奏兩曲,道:
“切片小子,你和正道的僞君子他們摻和什麼?走了,走了,我新作了兩首曲子,給你聽聽。”
她随性慣了,隻跟着琴走。
“你還有事嗎?”
尹珀秋看着一臉渴望他離開的容亞薇,輕聲道:“叙舊的話,下次吧。”
“還真有事啊,有什麼事比琴還重要?”
琴魔女理解不了的樣子,道:“你看不起這人,把他殺了就好了啊。”
尹珀秋忍不住聳肩:“哪有這麼容易。”
“你别當我死的。”
裴焜猝然開口,毅然決然地擋在容亞薇面前。裴香也一把抱住容亞薇肩膀。
琴魔女低垂着眼,道:“劍尊嗎?我還真不怕。”
她這一句,立馬掀起人潮的騷動。有人開始小聲探讨她是信口開河還是真有這個能力,多數人覺得後者可能更大。
“琴魔女,你别當我不在了。”
俊美青年微笑着從人群中走出,陽光開朗,人畜無害。
尹珀秋毛骨悚然,立刻退後幾步。
鳳淩笑着說:“你這孩子,也算是我的一部分,為何如此叛逆?把我的人拐走了。”
餘光暗搓搓地指向裝模作樣的衣服鬼。
尹珀秋冷汗直流。
他知道本體捏碎一個切片是多麼容易,隻要鳳淩願意,他随時魂飛魄散。
*
劍,已經近在眼前!
但也,遠在天邊!
距離長度在他眼中放大,時間流速變得緩慢,明明是要人命的迅猛刺殺,卻完全落入他的眼中。
破綻百出。
少年猛然擡起手掌,一個手刀砍向劍的底端,過了好久傳來一陣金石碎裂之聲,才讓他從半夢半醒中驚起。
裴簡拿着半把殘劍,驚愕地愣在原地。他看着負傷的少年擡起頭來——
灰色的眼珠已經轉化為湖綠色。
清澈而高貴,就像不染塵埃的冬天的湖水一樣,美麗至極。
他還沒來得及驚呼,陣痛傳來,右手手腕整齊切下。
“啊——”
後知後覺的慘叫充斥整個祠堂。
*
“正派的劍尊除魔衛道本就是天經地義的事,不對嗎?”
鳳淩風輕雲淡地做出一副良善之輩的模樣,看似不經心地移動了下步伐。
但在他移動後,站位上他明顯偏向容亞薇和裴焜,和尹珀秋相對。
琴魔女敏銳地感覺到了,也微微向鳳淩的方向靠過去。
隻剩下尹珀秋一人孤軍奮戰。
他明白這兩人已經達成共識,先要除去他和裴泊雪。隻是光天化日下鳳淩不好直接出手,才借口拖裴焜清理門戶。
有了鳳淩的默許,裴焜放開手腳,氣場立馬不一樣了,上前道:“你這魔族的奸佞之輩,居然在和源宗腳下撒野,太過狂妄!今年我便在天下英雄面前除魔衛道,鏟除奸佞!”
裴焜拔出劍來,頓時如山鬼夜哭,瘦蛟起舞,激越悲怆之音險些把心髒震碎。
尹珀秋見大事不好,快速跳到人群裡,僞裝起來。
裴焜皺眉:“跳梁小醜!”
他一揮舞手中劍,便有一道靈力波彌散開來。别人不覺得怎樣,尹珀秋卻猛地吐出一大口血來。
這下無處遁形。
裴焜正義凜然,宛如處刑的判官,輕蔑地打量着地下的蝼蟻。
“你這奸佞,做了多少惡事,如今終于束手就擒了!”
尹珀秋聽他在借機報複裴泊雪一事,知道難以幸免,慘然一笑:
“我是魔你是正道如何,我是魔能給他新生,你是正道卻把人逼上死路。如果憑出身區分正邪,是魔就是魔吧。”
“冥頑不靈,胡攪蠻纏。”
冷冷的劍光劃過,尹珀秋手腳一個個掉落,不可忍受地發出尖叫。
裴焜明顯把他當做洩憤的工具,不肯給個痛快,而是一塊一塊地從他切除部位,興奮地聽着尹珀秋的尖叫和顫抖,還要正氣凜然地問一句:
“你這魔頭,是否悔改?知道自己錯哪了嗎?”
裴香吃吃笑道:“你聽他叫的,像豬一樣。”
容亞薇但笑不語。
“香香,女孩子可不能說這麼粗鄙的話。”
裴焜冷着臉教訓兩句,忽然停住。
“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