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泊雪嘲諷地撇了一身。
“枉費心思!他們對我知之甚少,沒拿到數據就癡心妄想地往公式裡填鴨,居然還妄想得到正确的結論,大概是喝多了才會覺得世間的事都這麼好辦。”
“我的目的隻有一個,拿到十二件聖器,得到足以震懾他們的力量,從此以後人生再不受他人桎梏。”
“所以明天你真正要去的地方是……”
*
裴氏祠堂前,裴泊雪深吸一口氣,推開了厚重的大黑門。
兒時的心理陰影,需要成年後正面承擔。他站在這裡,明昏的分界線,将黑白輕輕割裂。
“我回來了。”希望不要有人迎接他。
往前走,他徹底走入黑暗裡。
靈合宮和祠堂是連着的,他此前從未打量過,本以為要找很久,沒想到就跟他有緣一樣,一道傳送門出現在眼前。
宛如血脈召喚之物。
他走過去,突然頓住了腳。
一把劍突然飛過來,狠厲地插在了面前的地磚上,若是他剛剛沒有停下,現在被刺穿的就會是他的腳了。
有人站在戶外的陽光裡,刺眼得很。
裴泊雪看着劍上的裝飾物,問:“裴簡?”
站在陽光裡的青年哈哈地笑起來,滿懷着不屑與惡意,反問道:“你要直呼我的名諱嗎,連大哥都不叫了?”
“不過算了吧,”裴簡厭惡道:“我也很厭惡有你這麼個弟弟,真是家族的恥辱,敗壞門風的東西。”
裴泊雪毫不意外。面容深沉似水,陡一發力,整個人就跳進傳送門裡!
他才不跟這人浪費時間,沒精力也沒興趣!
裴簡憤怒地叫喊道:“家賊難防!”人同時離弦箭一樣竄了過來,袖口裡飛出第二把劍,朝着目标方向決絕刺去。
若是還要維持這個跳起飛撲的姿勢就一定會被劍刺穿,裴泊雪咬唇,就地一翻滾,躲過了這一劍。
身後,靈合宮的傳送門戛然關上。
“雖然我不知道那是什麼,你要通過它去哪裡,但這既然是在祠堂裡才能觸發的術法,那就是我裴家的财産。你個私生子,敗家之犬,休想沾染分毫!”
裴泊雪心想你的财産意識還真是好啊,以後就該有七八十個孩子承歡膝下,你看着他們算計觊觎财産的樣子肯定樂在其中。
“咚”,祠堂的大門關上了,現在裴簡也置身于黑暗中了。
“這裡隻有你和我,來吧,決一死戰吧。你可以像殺死我母親和裴墨一樣殺死我,但我更認為是我把你斬成碎塊喂給狗吃。”
裴泊雪忽然問:“在你眼裡,我很喜歡殺人?”
裴簡反問:“不是嗎?你來跟我說不是嗎?我母親和妹妹哪裡得罪你了,你非要置她們于死地?裴氏對你不薄,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嗎?”
良久的默然。
裴簡瘋狂大笑:“不說話了?心虛了?現在才後悔來得及嗎?你不是後悔自己的所作所為,你是要被我殺了才感到害怕!”
默然啊默然。
裴泊雪突然“嘁”了一聲。
在裴簡警惕地如看向精神病一樣的目光裡,他終于動轉了身子,走向插在地磚上的劍。
“我已經付過代價了,現在我不再遲疑。”
他拔下地面上的劍,手掌裡汩汩流出鮮血。鮮血順流而下,包裹了劍身。
裴簡瞳孔放大:“你這是幹什麼?”
此時此刻,他隻想到了一個詞:污染。仙界的劍都是有靈氣的,聖潔凜然的,但飽飲裴泊雪鮮血後卻完全走向了另一個極端——
邪惡。
“現在他是我的劍了。”裴泊雪調轉鋒刃,如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