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泊雪挑眉:“除此以外,我不可以牽你的手了嗎?”
尹珀秋笑起來,一掃陰郁:“你這人真是的。”
打個巴掌,給塊甜棗。
當然這話不能說出來。裴泊雪大小姐喜歡人理解他的舉動,但不喜歡有人用形容詞嘗試具象他的行為。
他握住裴泊雪的手,每一根手指都盡力插///到指縫的最深處,仿佛他倆是兩塊嚴絲合縫的拼圖。
他們在鎮子的最北角買的房子,周圍是大片大片的農田,現在都種着蔬菜。月明荞麥花如雪,菜豆的架子上也叮咛的蟲鳴。鄰居離得也不遠,雞犬之聲相聞。
“到家了。”尹珀秋走去開門,進屋的時候被門口東西一絆,咕咚一聲栽倒在地。
裴泊雪沒來得及第一時間松開他的手,咚一聲也摔下去,正好砸在尹珀秋身上。
這時候的近距離接觸,可真是夠尴尬的。
他能感受到尹珀秋身上的溫熱,聽見他的呼吸聲,還有心跳聲——唉?一點都不快,反而是要驟停了一樣呢。
“我剛剛在門口絆到了一個東西……冰冷的,邦邦硬,還有點僵直,你快起來看看。”
他這是真吓到了,裴泊雪不敢怠慢,揉着腦袋爬起身來,費勁巴拉地捏出一個低階小火苗。
“該不會有人死在咱家了吧?”
裴泊雪以為能照到一具屍體,沒想到,火光聚集之處,勾勒出水桶的模樣。沾了水的鐵皮上泛着一絲冷白光,閃閃發亮,仿佛是翹着嘴在嘲諷他倆一樣。
“你先起來,家裡沒有屍體,但應該是遭賊了。”
水桶莫名其妙跑到了門口,打開燈火一細看,屋子裡亂糟糟的,幾乎所有的東西都移了位,亂七八糟地撒作一團。
“是他幹的。”
裴泊雪撿起地上一根黑色的鳳羽,就是手心的火苗燒了。
尹珀秋在身後問:“少了什麼東西?”
“不用管它,”裴泊雪沉聲道:“我沒有值錢的身外之物,他也不會大意得把尾巴留在現場,隻不過是為了示威罷了。”
“示威?”
裴泊雪道:“告訴我們,他來了。”
“那我們?”
“不用害怕,”裴泊雪溫聲道:“咱倆有些事,就沒避過他。”
尹珀秋坦白道;“但我總是有點發慌。他一來,準沒好事,你當他的寵物是烏鴉是白選的嗎。”
裴泊雪一邊收拾床鋪,一邊道:“其實我還挺歡迎他來的。”
尹珀秋震驚:“啊?”
“對啊。”
裴泊雪說得特别自然,好像事情就該這麼發展一樣:
“你不是問我咱倆是什麼關系嗎?能是什麼關系,你有情我有意的,可以結婚的關系嘛。到時候雙方父母都出席一下,送點祝福,也挺完美的。”
尹珀秋扯着嘴角:“哦?你确定嗎?”
你确定他們是來送祝福的?那心胸也真是豁達了。
“哎呀,沒辦法的啦。”
裴泊雪還在笑,笑意卻不達眼底,一雙漂亮的眼睛仿佛結滿了冰碴子,掩蓋着層層殺氣。
“畢竟雙方父母都能一起出席的機會,也不多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