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泊雪去和源宗幾十裡外的一個偏僻小村莊鈴铛村參加好友的葬禮,沒想到在這裡還能碰到熟人。
面對眼前笑着招呼他的裴雨,裴泊雪内心驚奇,外表仍是波瀾不驚。
“你怎麼會來這裡啊?”
“倚梅居士楚冰梅是我昔日好友,他去世了我來吊唁。”
冬天很冷,他穿得很厚,裡三層外三層。一身白色素衣,外邊罩着黑色水墨的長袍,胸前别着一朵悼念的黑色布花。
“楚冰梅?你們怎麼認識的?”
裴雨對裴泊雪的了解有限,很難想象他和楚冰梅有聯系。
“一起喝茶的朋友。”裴泊雪低眉回答,仿佛回憶起當年舊事:“他以前上過和源山求道的,住在叆叇峰上,故與我相識。不過五年前他就下山回家了。”
裴雨登時來了精神,招呼周圍其他幾個同齡人來聽:“後來呢?你知道他為什麼回家嗎?”
“這是……”
裴泊雪細細辨認,裴雨這一圈的同齡人,幾乎都是和源宗的弟子。掏出紙筆等待記錄的樣子,求知若渴。
這麼個偏僻的小村子……熟人是不是太多了……
裴雨低聲道:“不怕告訴你,我們這是在出任務。鈴铛村附近可能有魔修作亂,我們就是來調查的。”
築基以上修為的修士便可以外出做任務了,但對于平凡人裴泊雪來說,這樣的生活簡直太有距離。
任務保密,裴雨不能說太多,裴泊雪也不過問,隻是回答他們的問題:“下山的理由嘛,他說是回去娶妻了。他來和源宗的路上遇到一名女修,一直保持着聯系,後來兩人情合意投,水到渠成,便回家置辦婚禮了。”
“你說的保真嗎?”
裴泊雪被裴雨的一驚一乍感染得莫名緊張:“他這麼說的,我又沒考證。”
“我問過楚冰梅的父母了,他至死未婚!”
裴泊雪心想這有什麼可奇怪的,吓人不償命,平靜道:“那就沒結成。”
“你還記得楚冰梅說過那名女修叫什麼名字嗎?”
“我怎會知道?”
“一次也沒提起過嗎?”
裴泊雪不想回答這麼愚蠢的問題,他記着人家未婚妻的名字幹什麼。但轉念一想,楚冰梅還真跟他主動說過,是叫——
“棠梨。”
裴雨瞪大了眼睛,其他的修士也興奮不已。一拍大腿:“對上了!”
“十四郎你不知道,棠梨就是魔族妖女的名字,在這一帶興風作浪的八成就是她。”
“要是棠梨的話,鈴铛村可就危險了。傳聞那妖女陰險狡詐,心狠手辣。她跟人動手從不看對方有沒有修為、強不強,就算是個手無寸鐵的嬰兒她都下得去手。”
裴雨更是激動:“總之,這件事跟你沒有關系了!十四郎你沒有修為,小心被那妖女遷怒遭殃,務必躲得遠遠的。”
裴泊雪擡眸點頭:“好。”
他仔細一看,出任務的修士裡除了裴雨,裴氏還出了個裴春,是他十一哥。他不過目光稍作停留,裴春就一臉厭惡地把頭轉過去了,甚至不屑地“哼”了一聲。他也不甘示弱地離開:“你們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