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門外傳來熟悉的聲音。
在這個時間點來,其實并不難猜出他的意圖,有些事情她隻是懶得想,但不傻。
她沒有立刻開門,而是隔着門問他:“你……找我什麼事?”
“你開門!”隐忍克制。
她遲疑了一會兒,最後還是把門開開。
他很高,穿着一身黑站在她家門口,眸色幽沉。
他進來後,把門帶上。
随之她走到吧台,問他:“你要喝什麼?”
“水。”回答的很簡潔。
她倒了杯水,走到他面前,将杯子遞出去。
他接過杯子,仰頭一飲而盡。
她轉身要離開的一瞬間,手腕卻被一股力量拽着,她一驚,扭頭看去。
他的臉上布滿了陰沉,彎下腰把杯子往茶幾上“啪”地一放,低聲道:“我們談談?”
她手上掙了掙,“你先放開我!”
他今天還算好說話,果真松開手。
轉過身,與他面對面站着,她眉眼低垂,沉默了好一會兒,再擡起頭時,眼裡仿佛看穿他的來意:“趙佑白,你來找我是為什麼?”
她語氣平靜,語速緩慢地繼續剖析:“看到我跟其他男人待在一塊,讓你很不舒服?”
停了兩秒後,語氣似乎比剛剛多了一絲嘲諷:“我和你什麼關系?哪怕我們現在在戀愛,你也無權幹涉我和其他異性的正常交往。你憑什麼不舒服?想要來質問我?”
他抿緊唇線,模樣似乎在隐忍。
遂開口:“我為什麼不能不舒服,前幾天親了我的人不是你嗎?還是說去了幾年西方國家,在你眼裡,已經開放到和誰接吻都無所謂。”
“我不提,你就裝傻,難道說……你忘了?”
微頓,然後不要臉地開口:“要不要我幫你回憶回憶?”
她忍不住低聲咒罵:“瘋子!”
她真的是瘋了,怎麼會答應跟這樣的人談,憤懑得轉身就走。
然而并不如願,手上那股力量再次覆上來,她踉跄着被連拉帶拽地到達玄關處。
還沒反應過來,眼前一黑,她驚愕不已,黑暗中,她隻能揮舞着拳頭抗拒:“你放開我,趙佑白,你瘋了你!”
室内一片漆黑,如同那那一晚。
她慌了!
口不擇言:“趙佑白,我親一下你怎麼了,親一下就是你的了嗎?你那是占有欲作祟,根本就不是喜歡,不是愛!”
整個人被他禁锢在一角,背貼着冰冷的牆,原本還能看到模糊的黑影,此時眼前一黑,眼睛被他的手覆蓋,觸感微涼,她身形一僵,除了眼睛,所有感官都變得尤其敏感。
她用力推開他并沒有起任何作用,她能明顯感覺他的氣息愈發靠近,心跳莫名加快,呼吸也變得急促。
就在她以為他真的要複制那晚的吻時,一切反而被按下了暫停鍵,他的呼吸噴灑在她的臉上,很近很近!
聲音清潤,咬字清晰地說:“你可以說我演技差,說我唱歌難聽,說我長得醜,但你憑什麼侮辱我的真心?秦蘇綿,這些年我的堅持在你眼裡是執念,是占有欲,唯獨不是愛,是嗎?”
後面兩個字被他咬的很重。
“你終于承認你對我是帶有偏見的了!”
“一開始,我還沾沾自喜,我或許是有優勢的,我們相愛過,我們有過回憶。我想着把那些散落一地的回憶碎片,一點一點地拼接起來,重新安放進你的心裡,我當然知道這是一件很困難的事,但我想着或許隻有這樣我才有機會重新走進你的心。”
“直到後來我才發現,我認為的最有力的辦法,在你這兒卻恰恰相反。你可以接受任何人的好,茜茜的,葉仲安的,李苛的,鄰居家大哥哥的……任何人的,除了我的!”說這話時,她能感受到他的身體微微顫抖:“就因為我和你交往過,我成為了那個最先被你判死刑的人。”
“是,我吃醋,我嫉妒,我嫉妒到發狂!你身邊有那麼多人都可以光明正大地關心你,愛你,疼你,回過頭才發現,你身邊……早就沒了我的位置。
不管我多努力,你總是要逃跑,總是無視我,然後再不停地撩撥,再不停地裝傻,我是笑話嗎?是你的玩具嗎?我不配,不配被你多看一眼嗎?”他近乎咆哮地說出這些話。
他……在哭嗎?
“有時候我也會想,是不是因為當初我沒有丢下一切去陪你,所以現在我連站在你身邊的資格也要失去了?為什麼随便是誰都比我有資格?
我唯一的優勢,那些一腔熱情在你看來也隻是執念,是同情。你你甯願認為是同情,也不認為那是心疼,同情?你需要嗎?你最不需要了,一個連出車禍都要自己扛的人,怎麼會需要這些廉價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