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太監回宮複命,祈嫔心道不湊巧,對蕭鳳麟說:“薛姑娘去了慧源寺,早知道在寺廟留下人,待她一到抓回宮裡。”
八皇子蕭鳳麟眼底透着狡黠的精光,說:“母妃,薛金福真去慧源寺,我們的人折返回京在路上能遇到。”
祈嫔看着兒子,道;“皇兒是說薛姑娘沒去慧源寺?”
“她定是去了别處,打着看她母親的幌子,薛家五姑娘可是心眼多得很。”
八皇子蕭鳳麟一直暗中關注薛五姑娘的一舉一動,當年寶慶公主一夥人欺負薛金福,每次都沒讨到便宜,那些害人的小伎倆都被這個十歲少女一一化解,緻使寶慶公主失寵與父皇。
祈嫔說:“她母親在我們手裡,還怕她不自投羅網,隻是要怎麼通知她,她去了那裡?靖甯侯府家規不嚴,未出閣的女子抛頭露面,到處亂跑。”
蕭鳳麟一側唇角挑起,他有着蕭氏皇族絕世的容顔、隻是這美有一股邪魅,“兒臣知道她在那裡,命人送一封書信到溫泉行宮,知會她的母親蘇氏在我手裡,她自會現身。”
女人的敏感,祈嫔心下不安,道:“你父皇對易儲之事輕易就答應了,本宮心裡總不踏實,你父皇是怎麼想的?他不相信太子,和太子之間生了嫌隙,想借你的手除掉太子?”
蕭鳳麟年輕的臉與年齡不符的成熟,粹白的陰柔,“父皇信任過誰?形勢所迫,也是無奈之舉,太子手握兵權,父皇猜忌他,自然不願意太子脫離他的掌控,反而是我,父皇放心些。”
蕭鳳麟的母嫔娘家一直很低調,家中對子弟約束很嚴,安分守己,八皇子蕭鳳麟與外家不經常來往,這也是他的聰明之處,知道父皇忌憚皇子有強有力的外家支持。
祈嫔又說:“皇兒已經拿到廢太子诏書,什麼時候公布?”
這是蕭鳳麟第一步,拿到父皇廢太子的诏書,他奪得儲君之位,皇帝成了孤家寡人,他挾天子以令諸侯,
“不急,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我手裡握着他的女人,這一張底牌,全盤就活了。”
“薛五姑娘對蕭鳳臣真這麼重要嗎?”祈嫔有些懷疑,男人們争權奪利,父子兄弟骨肉相殘,女人的影響力有限。
蕭鳳麟一直在暗處,因為沒成年,冷眼旁觀皇兄們争鬥,選擇這個時候出手,奈何蕭鳳臣羽翼已豐。
他生在皇家,從小爾虞吾詐司空見慣,看得透徹,他的六皇兄宮裡連側室侍妾一個沒有,身體是個借口,表面冷漠,不近女色,實則用情至深,其他人看不透,他卻看得清楚,他皇兄接近薛金福,除去男女之私,大抵早懷有野心,他斷定薛金福現在在他皇兄羽翼保護之下。
“英雄難過美人關。”蕭鳳麟笃定薛金福在他皇兄心中的分量,非比尋常。
蕭鳳臣手裡拿着書信進殿,交給薛金福,揶揄地說;“宮裡送來的,孤這個皇弟工于心計。”
薛金福接過書信,是她母親的親筆信,字體一看就是她母親的,一目十行看完,書信的内容蘇氏讓女兒薛金福來救自己,她的母親冷心冷情,對夫君是,對女兒亦是,她已經不因為母親而難過了,但總不是個開心的事,把書信遞給蕭鳳臣。
蕭鳳臣看書信,瞳孔微縮,擡頭看薛金福的目光柔了幾分,漆黑的鳳眸透着憐惜,心疼地揉了揉薛金福的頭,心道你便是失去所有的親人,還有我,我把你缺失的加倍給你。
母親自私到明知道是陷阱,也要讓女兒的命換取她活命,蘇氏沒保護過幼小的女兒,薛金福在皇宮裡的日子全憑自己的機智躲過寶慶公主等人一次次的欺淩迫害。
薛金福内心平靜,不覺得傷心,傷害多了,或是了解自己的母親,便不在意了。
蕭鳳臣的千秋大業又怎能因一婦人斷送。
薛金福看着蕭鳳臣,意思是由他處置。
蕭鳳臣把書信投入火盆裡,替薛金福做了決定,這薄情的女人不配擁有女兒的愛。
蕭鳳臣和薛金福在溫泉行宮靜候京城的動靜,不出意外,皇帝很快有動作。
果不其然,幾日後,宮裡送來密報,皇帝蕭元徽賜婚五皇子蕭鳳清和薛金福,張羅為太子選太子妃,皇帝屬意太子的外家女作為太子妃人選,同時兩個側妃人選,都是品級低的文官之女。
盡管知道五皇兄斷袖,蕭鳳臣心裡着實不痛快,兩人相處多年,蕭鳳臣喜怒不形于色,薛金福還是感覺出來,問;“出什麼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