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的叛亂已平,幾路勤王之師撤走了,襄陽王蕭元齊回了封地,去了薛金福一塊心病,她母親沒什麼底線,當真跟襄陽王鬧出醜聞,如何收場。
三老爺薛繼常和齊王妃達成交易,齊王妃承認薛金鳳肚子裡的孩子是齊王的,薛金鳳生下孩子,無論男女,給齊王妃撫養,記在齊王妃名下,嫡出子女,齊王有正妃,二側妃,請旨封薛繼鳳為庶王妃。
薛家人松了一口氣,對侯府來時,是一件喜事。
對薛金鳳來說,并不是什麼喜事,齊王多半死在亂軍中,她年紀輕輕,在王府後宅寡居。
但她也沒有别的選擇,薛金福去看她,薛金鳳全沒了當初的争強好勝,情緒低落,說:“五妹妹,我很後悔,當初父母給我選的親事,我如果嫁了,何至于到今日,我進王府 ,這輩子關在籠子裡,那樣的日子一眼看到頭,以後幾十年,苦熬着。”
薛金福心想,這不是你的選擇嗎?既然選擇了就别後悔,這就是一場賭局,齊王輸了,她也就輸了。
小棠腳步匆匆地進來,伏耳說了幾句話,薛金福起身告辭,安慰薛金鳳說:“别多想了,孩子是個盼頭,日子也好過些。”
以後孩子不能留在她身邊撫養,偶爾見到,有個念想,等到孩子長大襲爵,薛金鳳就熬出頭了。
主仆二人離開三房,小棠小聲說;“侯爺審丫鬟婆子,大廚房的夏婆子已經招了,下藥害陳表姑娘肚子裡的孩子,說是.”
瞅了瞅薛金福,薛金福催促道:“有什麼話就說吧。”
小棠說:“夏婆子說是二夫人指使的,藥也是二夫人給的,還有”
薛金福不耐煩,“還有什麼,吞吞吐吐的,有什麼一口氣說完。”
小棠說:“二夫人給侯爺下了藥,侍候侯爺的玉竹已經招認了。”
玉竹是蘇氏屋裡的丫鬟,蘇氏讓她侍候薛繼方,原來這是蘇氏安排在薛繼方身邊的人。
她母親以為做得天衣無縫,這麼容易就被查出來,陳映真沒名沒分,是薛繼方外頭的女人,表兄妹苟且,傳揚出去有損侯府薛繼方的名聲,薛繼方隻得打掉牙和血吞,不敢把事情鬧大。
給薛繼方下絕子藥,事情就嚴重了。
陳映真的孩子沒了,薛繼方還可以有,薛繼方不行了,徹底斷了根,薛繼方不氣瘋了才怪。
二房主院,堂屋裡,薛繼方氣得暴跳如雷,恨不得打殺了蘇氏。
蘇氏起初還不承認,夏婆子和玉竹兩個人招供了,一五一十地說了,住處翻出了趙勇家的拿給她們的金銀首飾。
蘇氏無法抵賴了,薛繼方一腳踹得蘇氏差點背過氣,半天都爬不起來。
薛金福趕到時,薛繼方正打蘇氏,趙勇家的護夫人,被薛繼方一腳踹在心口窩,昏死過去,薛繼方乃武将,一頓拳腳下去,能要了蘇氏的命,薛金福忙開口阻止:“父親息怒!”
薛繼方看見女兒氣一點沒消,咬牙切齒地罵道:“毒婦!”
倒在地上的蘇氏,半天才喘過一口氣,哭出聲來。
薛繼方還要打蘇氏,薛金福擋在蘇氏面前,說:“我母親犯了什麼錯 ,父親看在多年夫妻的情分,手下留情。”
薛繼方恨恨地道:“你可知道她都做了什麼?她害你陳姑母小産,竟敢給我下藥,讓我斷子絕孫。”
薛繼方怒不可遏,想一劍殺了蘇氏,薛金福道:“父親好歹看在女兒的面子上,母親也是一時糊塗,母親犯了錯,父親處置便是,大打出手,失了體面。”
薛繼方跌坐在椅子上,怒氣消了點,“我要休了這個毒婦,送她去官府。”
薛金福扶起蘇氏,道:“母親這次确實錯了,送交官府,侯府顔面掃地,不如父親一紙休書 ,送母親去寺廟,對外就說母親給祖母守靈。”
薛繼方恨蘇氏,也不能殺了蘇氏,小女兒日後是王妃,怕蘇氏做的惡毒事傳出去影響了侯府攀附皇家。
當即寫下休書,甩給蘇氏,蘇氏被他一腳差點沒踹死,夫妻情分早斷了,二話沒說,忍痛撿起休書,丫鬟扶着回房躺下,傳郎中看傷。
薛金福提出送蘇氏去寺廟,是有她的考慮,蘇氏回娘家,不定又鬧出什麼亂子,家醜不外揚,送蘇氏去寺廟,避一避風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