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甯侯府設靈堂,女眷在帷幔後,親朋好友前來祭拜,薛家人答拜,男賓以靖甯侯為首的接待男賓,女賓由四夫人倪氏招待,侯府各房都死了人,阖府哀泣。
四姑娘薛金鳳跪着,懷孕三個多月的身體有點吃不消,強撐着,不敢說。
陳映真哭了幾場,薛繼方怕她哭壞了身子,悲傷對胎兒不好,安排她在抱廈裡歇息,賓客來時在出來舉哀答拜。
靖甯侯府愁雲慘淡,前來祭拜的人不斷。
薛繼方剛送走一撥人,一個小厮跑來,“侯爺,二夫人回來了。”
這幾日忙喪事,薛繼方忘了蘇氏,朝外走,薛金福也跟了出去。
侯府門前喧嚣,很多人馬,丫鬟扶着蘇氏跨過門檻。
身後跟着一個身材高大,穿着繡四爪金龍蟒袍,不可一世威風凜凜中年男人。
薛金福認出是襄陽王,前世薛金枝嫁給了襄陽王,撺掇襄陽王謀反,被蕭鳳臣誅殺。
薛繼方趕緊行禮,“微臣薛繼方拜見王爺。”
“靖甯侯,聽說你陣前昏倒,身體康泰了?”襄陽王蕭元齊問。
“微臣已經大好了,勞王爺惦記。”薛繼方很是恭敬。
蘇氏瞟了襄陽王一眼,柔聲道:“是王爺救了妾身。”
襄陽王蕭元齊看蘇氏,和藹可親,“本王路遇夫人被叛軍劫持,救下夫人,可惜給晉王逃了。”
“微臣拜謝王爺,救了内子,有孝在身,改日登門拜訪。”
襄陽王蕭元齊看見府門挂了紙錢,問;“侯府辦喪事?”
薛繼方悲痛地道:“家母殁了。”
蕭元齊道:“本王進去給老夫人上柱香。”
薛金福扶着蘇氏去裡面換孝服,走了幾步,蘇氏回頭看蕭元齊,一雙秋波目,羞怯宛若少女,蕭元齊頓時三魂走了七魄,王府的小厮拉了拉他的衣擺,提醒王爺,襄陽王幹咳兩聲,收斂一二。
襄陽王進靈堂祭拜,薛家人舉哀,靈堂内一片哭聲。
蕭元齊走出靈堂,在門口遇見一身缟素的蘇氏,要想俏一身孝,蘇氏楚楚可憐的模樣,最入襄陽王的心,頓時挪不動步子。
為了多看蘇氏幾眼,襄陽王主動留在侯府,幫忙宴客,襄陽王也沒拿自己當外人。
薛繼方不敢得罪襄陽王,襄陽王蕭元齊是武德帝同父同母的弟弟,薛繼方還有個私心,求襄陽王在皇帝跟前替自己美言,款待襄陽王極恭敬。
外面傳來小厮一聲,“六皇子到!”
蕭鳳臣從外面走進來,視線掠過所有人,落在跪着的薛金福身上,身穿孝服的薛金福瘦了,顯得身闆單薄,深邃的眸不易察覺的有了波動。
上前祭拜薛老夫人。
薛家人舉哀,答拜。
蕭鳳臣走出靈堂,須臾薛金福跟出來了,蕭鳳臣看着她,眼神溫柔專注,說:“節哀”
薛金福看四下裡沒人,小聲說:“襄陽王在這裡。”
襄陽王在侯府住,帶來的兵馬還在城外駐紮。
蕭鳳臣道:“我知道。”
對這個好色的皇叔心底鄙夷不屑。
這幾路勤王之師趕來,都在城外,不許進京,等皇帝回京面聖。
薛金福進去了。
随後出來送六皇子的薛繼方看見二人說話,站在門裡,滿心狐疑。
武德帝已經從行宮出發,此刻正在趕回京城的路上。
薛繼方惴惴不安,那日兩軍陣前,他下命退兵,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動搖了,盡管措辭遮掩,京城皇帝耳目衆多,武德帝在行宮就知道了,看出苗頭,命六皇子帶了聖旨前來,拿下他的兵權。
以武德帝的個性,疑心重,局勢穩定後清算,他爵位不保,可能禍及薛家,喚女兒薛金福到書房。
開口就問;“你幫着六皇子奪得兵權,六皇子給你什麼承諾沒有?
祖母停靈,父親迫不及待,母親失蹤,父親連問都沒問。
道;“沒什麼承諾。”
薛繼方惱怒,“沒有好處,你為何助他,吃裡爬外的東西。”
在她父親眼裡,沒有親情,隻有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