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天漸漸熱了,換上單衫,薛金福的衣服放在瑤光殿,放學後,回東偏殿取衣裳用品。
穿過抄手回廊,聽見一個宮女喊;“陳蓉,你怎麼去這麼半天,貴妃娘娘午睡起了。”
“來了,來了。”喚作陳蓉的宮女答應了,走近說;“在内務府耽誤了一會,貴妃娘娘要的雨過天晴窗紗找了半天。”
“咱們貴妃娘娘現在懷着龍嗣,要什麼内務府還不是麻溜痛快地給。”
兩人邊說,往後面甯貴妃的寝殿去了。
薛金福站在那裡 ,看着叫陳蓉的宮女的背影,這個聲音耳熟,似乎在那裡聽過。
“姑娘,怎麼不走了。”
秋碧問。
薛金福思忖着說;“剛才那個宮女的聲音耳熟,在那裡聽過,一時想不起來。”
秋碧沒留意,随口說;“皇宮裡幾千個宮女,别說聲音,就是樣貌見過一次也不見得記住。”
兩人拐進瑤光殿,薛金福頓住腳步,突然說;“我想起來了,你還記得那日我們去看趙文忠,在一間屋子的窗下,聽見兩個宮女對話,方才那個宮女就是其中那個要被大太監對食的宮女。”
秋碧似乎松了一口氣 ,說;“她求人來了瑤華宮了,總算脫離那個變态的魔爪。”
這時,寶慶公主在身後喊;“薛金福”
薛金福站住,寶慶公主走到她的身旁,趾高氣場,“薛金福,父皇說了,讓你幫助本宮學習,你搬回瑤華宮。”
寶慶公主仗着皇帝的寵愛,薛金福明知她不懷好意,搬出皇帝,薛金福沒辦法,同太後說,恐太後煩惱。
回慈甯宮,陪老太後用晚膳,六皇子蕭鳳臣不在,薛金福自在了許多。
用過晚膳,薛金福對老太後說;“寶慶公主要我回去,幫助她複習功課。“
老太後的神情極為不舍,“那你什麼時候回來呀?”
薛金福揚起小臉笑,“我回去住兩日就回來。”
既然皇帝開口了,她求太後說自己不回去,太後同皇帝說,皇帝是要給太後這個面子的,但是薛金福不願意為了自己的事給太後添麻煩。
薛金福的東西留在慈甯宮,搬來搬去麻煩,自己回去住兩日應個景。
主子沒在這段日子 ,念真和念雙把東偏殿打掃得很潔淨,這兩個宮女對年幼的薛五姑娘不敢小觑。
念真忙端了銅盆倒水,問:“姑娘不回慈甯宮了吧?”
薛金福雙手抹了香胰,說;“我要給太後抄寫經卷,過幾日還要回慈甯宮住,我方才看見臉生的宮女,瑤華宮裡添了新人?”
念真說;“新分來兩個宮女,侍候貴妃娘娘,我二人撥過來侍候姑娘,那兩個宮女頂我二人的缺,聽說原來侍候太妃的。”
薛金福确定叫陳蓉的宮女是那日的宮女,洗淨手上的皂沫,念真又換了一盆清水,薛金福雙手浸在水裡,撩水洗臉,念雙遞過手巾,擦臉說;“我累你們丢了好差事。”
念真忙說:“姑娘何出此言 ,奴婢跟姑娘說句心裡話,我二人調到東偏殿差事清閑,姑娘又待奴婢等和氣,盼着一直侍候姑娘。”
薛金福洗了手,念雙把水倒了。
換了家常衣裳,薛金福走去正殿,寶慶公主教籠子裡的鹦鹉說話,見她進來,說;“把作業給我寫了。”
先生留的數算題,薛金福做了一遍,第二遍不用思考。
寶慶公主教鹦鹉說話,鹦鹉不出聲,寶慶公主氣道:“崔瑾慧拿來的鹦鹉,跟她一樣笨。”
“你笨,你才笨。”
鹦鹉突然說話了,宮女們忍不住想笑,又不敢笑。
寶慶公主罵道;“死鳥,你敢罵本公主,看本公主剝了你的皮。”
“殺人了,殺人了!”
鹦鹉尖聲叫着。
薛金福看這鹦鹉還是挺機靈的。
“不許叫,再叫本宮把你毛拔光。”
寶慶公主威脅道。
鹦鹉大概聽懂了,不叫了。
壽陽公主蕭瓊華進來,說;“這隻鹦鹉我聽說話了,來了幾個月一句話不說,原來會說話。”
寶慶公主不喜,說:“你喜歡你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