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笑着說:“過個兩三年就該擇夫婿了,哀家幫你留意着。”
想起來說:“昨沈家世子送來幾個風筝,自己紮的,那孩子的手怪靈巧的。”
蕭鳳臣看向薛金福的眸光驟冷。
令薛金福沒辦法無視,站起來說;“太後娘娘,我要去上學了,太後要是寂寞,我帶來幾本話本子放在屋裡桌上了。”
“去吧,哀家白日看話本子等你下學。”
蕭鳳臣放下筷子,洗了手,說;“祖母,孫兒回寝殿取些東西。”
薛金福走到門口聽見,趁着蕭鳳臣沒出來,扯着秋碧快走。
秋碧不解,說;“時辰還早,姑娘急什麼?”
薛金福邊走邊說;“有一段書背完忘了,去溫習一遍。”
倆人剛走出宮門,聽見身後的腳步聲,蕭鳳臣趕了上來。
薛金福有些氣喘,放慢了腳步,蕭鳳臣和她并排走,說;“我聽說公主們明日晚半個時辰上學,就不用起早了。”
薛金福還不知道,聞言一喜,問;“你說的是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太後跟皇上說了,皇上答應了。”
武德帝來慈甯宮給太後請安時,太後說公主們年紀還小,每日上學起太早,睡眠不足,公主們以後要出嫁,在宮裡沒幾年享福,武德帝對皇女們的教育相對寬松,既然太後開口了,便把公主們上課時間往後推遲了半個時辰。
蕭鳳臣就見小姑娘的唇角翹起。
薛金福看要走過了蕭鳳臣住的宮殿,道:“殿下該拐彎了。”
蕭鳳臣随口說:“我去坤甯宮給皇後娘娘請安。”
皇後的坤甯宮不在這個方向,薛金福想出言提醒,話到嘴邊打住了,蕭鳳臣自幼長在皇宮,閉着眼睛都知道每個宮殿的位置。
改口問:“殿下的身體可好些了?”
壽宴上薛鳳臣吐了一口血,一看便知是受了内傷。
“無礙”
蕭鳳臣心想,她還是關心自己的。
薛金福瞥見少年的鳳眸流露出愉悅的神色,哦了聲,煞有介事對秋碧說:“要遲到了,我們快走吧。”
這時看見前方走着的沈懷玉,薛金福喊了聲,“懷玉哥哥。”
沈懷玉回過頭,面上露出欣喜之色,“五妹妹。”
看見她身旁的六皇子 ,遙遙地揖手。
薛金福朝蕭鳳臣潦草地福了下,“小女告退。”
然後跑向沈懷玉。
沈懷玉迎上前幾步,說;“我昨日托人給你送的風筝你可喜歡?”
“喜歡,懷玉哥哥就是厲害,過幾日賽風筝,一鳴驚人。”
“五妹妹,紮風筝不算什麼,底層百姓都會的手藝,在上書房給五皇子做陪讀,我課業稀松平常,騎射功夫也不行,你是不是覺得我很沒用。”
心裡的挫敗感,讓少年看起來很失落。
“懷玉哥哥不要妄自菲薄,尺有所長,寸有所短,皇子們從出生起就肩負江山社稷重任,懷玉哥哥無需這般累,也不用和旁人比,這樣的懷玉哥哥我覺得就很好。”
皇子們文武雙全,俱是優秀,可是吃了多少苦,下了多少功夫,幾歲就在上書房讀書,皇家對皇子們的教育嚴苛,遠非常人可比。
“五妹妹真這樣看我嗎?”
“當然,我的懷玉哥哥不比任何人差,且是心腸最好的人。”
自幼喪母 ,父親不喜,沈懷玉從小不自信,甚至自卑,隻有薛金福理解他,認可他,薛金福是他在這世上唯一的知己。
蕭鳳臣站在原地,注視着兩人的背影,少年側着頭,晨曦灑落在少年的臉上,眼角溢滿了喜悅。
沈懷玉接過她的書包,秋碧提着茶桶跟在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