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繼方當衆下了蘇氏的臉,蘇氏的臉挂不住,笑容盡退。
“我不用知道”
薛繼方冷聲道。
他的心再也容不下任何女人。
自己父親是個情種,薛金福隻覺諷刺。
月上梢頭,薛金福和秋碧在花園閑步,看見兩個人影站在水邊,乍暖還寒,陳映真披着蓮青色妝花緞鬥篷,素雅大方,父親薛繼方身形挺拔,極富男人魅力,男人高大女子纖弱,端的一對璧人。
秋碧小心地說:“姑娘,奴婢聽說侯爺當年差點娶了表姑奶奶。”
舊情複燃,水到渠成,祖母是否有這層意思,接了陳映真來,祖母和父親有默契。
父親和祖母對她母親的了解有多少,蘇氏和薛金枝是一類人,隻怕到那一日鬧得家宅不甯。
武德帝對靖甯侯掌五營兵馬頗為忌憚,也因為其女的救駕行為,釋懷許多。
薛金福回皇宮後便直接去了慈甯宮,脫掉靴子上了榻,說;“我給太後帶了許多好吃的。”
秋碧打開一大包油紙,裡面有芝麻糖餅,陸家火燒,順福樓梅花包子、李婆婆肉餅。
太後是年輕人心性,祖孫倆吃得歡快,太後問:“金福,你在那裡買的這些好吃的,比宮裡的禦膳房做的還好吃。”
薛金福歪着頭,鼓着腮說;“京城什麼地方誰家的燒餅好吃,鹵肉正宗,我都知道。”
老太後胃口格外地好,阿春姑姑恐太後上了年紀,勸少吃點,老太後說;“都給哀家留着。”
阿春姑姑笑着說:“都留着,誰也不讓動。”
這時,殿外太監高喊,“六皇子回來了。”
薛金福嘴裡吃了一半的肉餅停住了。
少年輕裘緩帶,面色些許蒼白。
含笑的聲,“皇祖母背着人吃什麼好吃的?”
鳳眸瞟了一眼薛金福,小姑娘粉白的臉,肌膚吹彈可破,紅唇邊沾一粒芝麻。
老太後忙說:“這些都是金福給哀家帶的好吃的,你過來吃點。”
剛還說誰也不許動,寶貝孫子來了,恨不得把好吃的都拿出來。
少年的薄唇不易察覺地挑起。
太監拿來濕手巾,蕭鳳臣擦着手,說了句;“皇祖母這裡有好吃的記得叫孫兒。”
“落不下你。”老太後慈愛地看着孫子。
太後年紀大了,吃完便犯困,說;“你們玩,哀家歇息一下。”
宮女扶着太後進去睡午覺。
薛金福拍了拍手上的餅渣,接過秋碧遞過來的濕帕擦了嘴、手,說:“吃飽了,該回去複習功課了。”
秋碧給她穿了靴子,下地朝蕭鳳臣規規矩矩地福了福,“謝殿下那日出手相救。”
盡管他為了救皇帝,她也承這份人情。
午後暖陽落在少年漆黑的眸底,溫暖柔和,“明知危險你卻不避開。”
語氣似有責備之意。
薛金福道;“明知危險,就更不能棄至親之人于不顧。”
她已經把老太後當成親人。
蕭鳳臣默然。
“小女告退。”
薛金福帶着秋碧走了。
熱鬧的寝殿呼啦人都走了,一下子就靜下來,剩下蕭鳳臣一個人,一桌的吃食。
他拿起芝麻糖餅慢慢吃着,像吃龍肝鳳髓。
小梁子震驚,他發現殿下竟然撿起小姑娘吃了一半的糖餅,吃得津津有味,殿下平常不喜甜食,重要的是有潔癖。
不由心疼自家主子,心裡哀歎一聲,殿下,你在打一個十一歲小姑娘的主意嗎?你要養她長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