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氏裡衣松散,病中嬌慵之态,薛繼方呼吸漸重,蘇氏的手放在他的腰封上,輕輕拉動結繩,衣袍散開。
薛繼方壓了上去。
外院的小厮來傳話,看見上房的丫鬟仆婦都站在門外,大丫鬟端芳攔住他,“侯爺正忙。”
小厮看門關得緊緊的,嘀咕天剛擦黑,侯爺和夫人就行起事來。
這一發需一半個時辰,小厮等不得,站在窗下,怕驚了侯爺,放輕了聲音,“侯爺,宮裡來人了。”
良久,屋門開了,薛繼方走了出來,一臉肅然,“宮裡什麼事?”
小厮擾了侯爺的興,小心翼翼地道:“八皇子派人來,說跟五姑娘有關。”
蘇氏在屋裡聽見,生氣地想,這個女兒專門跟自己做對的,侯爺剛上道,就被她攪了。
薛繼方回來時,蘇氏已經穿戴整齊。
薛繼方把一張借據摔在蘇氏面前,“你養的好女兒,三千兩,以為侯府有金山銀山,敗家。”
夫君從來沒有跟她發這麼大的火,蘇氏不知女兒在宮裡惹了什麼禍事,顫顫巍巍拿過借據看,腦子嗡地一聲,差點沒站穩。
不由氣惱,千叮咛萬囑咐,到底還是給自己惹出事來,三千兩銀子瞞不過老太太,從公帳裡出。
夫妻倆去頤安堂。
薛繼方把借據給老太太看,老太太瞅着是孫女的筆迹,問兒子,“這是怎麼回事,福姐在宮裡做什麼用三千兩銀子,為何朝人借錢?”
又責怪地問兒媳,“難道臨進宮時你沒給她帶足銀兩嗎?”
蘇氏委屈地站着,不敢坐下,分辨道;“媳婦給福兒拿了一千兩銀票,留作宮裡上下打點用 ,她大手大腳的散漫慣了,這才幾個月把一千兩花光了,三千兩,估摸着是給宮裡的娘娘公主們送禮花了。”
“這怎麼可能,三千兩不是個小數目,老二,你問了宮裡的來人 ,福姐出了什麼事嗎?”
薛繼方說;“兒子一時忘了問了,福兒在宮裡能有什麼事,無非是她花銷大,不知儉省。”
老太太說;“把宮裡的人叫進來,我問問。”
下人引着一個太監進來 ,太監對老太太很恭敬,行禮畢,落座。
老太太問;“我們家姑娘因何緣故借了八皇子的錢?你同我說清楚。”
太監說;“府上的五姑娘被人作弄,關在甬道内,是我們殿下救她出來,她自願寫了字據答謝我們殿下救命之恩。”
屋裡的幾個人愣怔住,老太太臉色不好看,“你是說有人故意把我們家姑娘鎖在甬道,冰天雪地的,這是要她的命嗎?是什麼人與我們府上有仇,如此惡毒要害死我孫女。”
太監一笑,“府上的五姑娘是寶慶公主的伴讀,您府上還有一位三姑娘在宮裡,老太太還是問問公主和你們家三姑娘。”
老太太的心一堵,猜了個八九分,半天緩了一口氣,命丫鬟,“去帳房取三千兩銀票給這位公公 ,公公回去捎個話,替老身感謝八殿下,救了我們姑娘,待侯爺當面叩謝殿下。”
宮裡的太監走後,薛繼方不滿地道;“貴妃和公主不看僧面看佛面,福兒有什麼錯處,是打是罰,也不能要了她的命。”
老太太說;“針對一個十歲的小女孩下死手,難道對我薛家有什麼不滿。”
老太太心裡有個計較,嘴上沒說,沒進宮時,兩個孫女水火不容,她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蘇氏的目光落在紅木箱子上針線笸籮旁邊疊的整齊的一套柔白的中衣,這套男人的中衣,猜測是陳映真給薛繼方做的,她恨不得剪碎。
傅靜雯,蕭瓊華,崔瑾慧,薛金枝,蕭玉容,徐楚宜都在寶慶公主的寝殿,蕭瓊華說;“怎麼就讓八皇弟遇見了,八皇弟素來乖張,專愛作弄人,本宮就納悶,沒什麼好處,他怎麼幫薛金福。”
徐楚宜是後來才知道寶慶公主把薛金福關在甬道裡,說;“八殿下要是不救薛金福,難不成還真要凍死薛金福,薛金福也沒得罪我們,我們都是同窗,欺負她,她也沒記恨,我覺得薛金福其實也沒那麼讨厭。”
蕭瓊華恨鐵不成鋼,“楚宜你這個膽小的連一隻螞蟻都不敢踩,薛金福跟你什麼關系,你總是向着她說話。”
徐楚宜小聲說;“我不是向着她說話,我是說我們沒必要非要薛金福的命。”
對薛金枝說:“薛金福還是你妹妹。”
薛金枝陰陽怪氣,“我可沒有這樣的好妹妹。”
“薛金福就是讨厭,越看她越讨厭,你這軟性子,做不了什麼大事。”寶慶公主氣惱地說。
傅靜雯說:“這次便宜了薛金福,公主要出氣,這還不容易,她不是貓有九條命。”
崔瑾慧平常巴結讨好寶慶公主,家裡大人交待過,崔侍郎是晉王的人,擁護晉王,指着晉王有朝一日成了氣候,官位往上升一升,說;“公主要薛金福死她就得死,要她生她就生,她躲過初一,躲不過十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