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沈時節坐在窗前,他回想着白日裡大娘說的話,“父母”一詞對他而言已是非常遙遠的記憶,他的新生是從林塵淵的到來開始,隻不過物是人非,滄海一粟難預料,誰敢與天争?
窗外傳來一陣貓叫,似乎是隻野貓受到了驚吓,沈時節朝聲音的方向望去,那是一座兀立在城中心的高樓,燈火通明間唯有它不見燈光。
第二天清晨,沈時節醒來,看見大娘在院子裡曬着幹菜,他走上前去幫忙,順帶打聽一下那座高樓的消息。
“欸,小夥子你坐着罷,這些粗活我這個老婆子來幹就行了。”
“您叫我時節就行,幫忙也是應該的,我總不能不能白吃白住您的,這該多不好意思啊。”他說着,手裡接過大娘的菜籃子,把豇豆一條一條挂好。
“我看這豇豆分來曬幹的這麼多,今年的收成該是不錯吧?”
“是啊,今年這邊風雨算是及時,我們這些莊稼人也就靠着老天吃飯了,”大娘說着,手裡的活也沒閑着,“不想成立的那些個老爺小姐們不愁吃不愁喝的,但我們也有自個兒的活法。”
“也是,能經營好自家生活已是不易了,”沈時節接話,不經意間問道,“大娘,這地方的商業街晚上可真是熱鬧得緊啊。”
“那是,官府管的松,我們晚上也有機會閑的逛逛,怎麼,你也想去?”
“倒也不是,隻不過有些奇怪,城中心的那座樓為什麼晚上不見人往?”
大娘看了他一眼,歎了口氣說:“你是外地人,不曉得裡頭的水有多深。”
這城中高樓名喚帳中香,原是申城老爺少爺尋歡作樂的最好去處,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不少人為了樓閣中的美人一擲千金,就為了那春宵一刻。
誰不知道帳中香的文墨花魁郁霧多才多藝,提筆吟詩,琴棋書畫樣樣了得,更别說她那張清冷凝脂般的面孔,叫人見了無有不憐惜的。很多富家子弟都為了能夠見上她一面競相争價,不可開交。
但風塵之地總有是非禍端。
“你還别說,這事情鬧得可大了,那個富商老婆帶着人把郁霧狠狠羞辱了一頓,罵得整條街都知道,自那以後也不知怎麼了,這帳中香也就慢慢沒落無人,成了現在這般模樣。”
沈時節直覺其中不妙,卻又一時想不通為何,他以外出采風為由暫時離開了大娘家。
小巷裡彎彎繞繞,拐了好幾道彎,沈時節才終于靠近帳中香,正邁步走出小巷卻發現眼前風景鬥轉星移——他被傳送到了别的地方。
沈時節打量了一下四周,這地方與剛剛的小巷并無差别,若不是他體質特殊,或許根本不會注意到什麼奇怪之處,但細細看來,應該是有什麼東西在阻止人進入帳中香。
沈時節開出法陣直接破碎屏障來到了帳中香門前,高樓中間挂着一幅匾額,所提之字帳中香極具風骨,和夜晚所見之景一樣,帳中香如今無人問津卻一塵不染,似乎有人定期打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