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時節眉頭一皺,覺得事情不妙,他來到府後的一座高塔下,利用輕功站在了最高點俯視全場,卻見得整個知縣府空無一人,有的隻有幾個棺材躺在正廳前的院子裡,而剛剛應答話的那人,此刻倒在血泊之中,沒了動靜。
他悄悄地掠過屋頂來到了正廳,地面上零零散散滴落着血迹,也有拖拽過後産生的血痕,似乎有人打掃到了一半中途放棄了,而後被一堆人踩出了淩亂的血腳印。
沈時節閉了下眼睛複而睜開,他左手燃起一簇淡藍色的火苗,溫和地照亮整個正廳,他雙手将那火苗放大,逐漸籠罩整座府邸,從遠處看,像是整座府邸燃燒了起來,卻又毫發無傷。
在火焰中,淩亂的舊景逐漸顯現。
正廳内,先是兩名官員着裝的男人分坐在主客位上,兩人均是眉頭緊鎖,像是為什麼事情發愁,下人們有條不紊地做着雜事,時不時有人上前添上茶水點心。
不一會兒,客座上的那名男子忽然開始頻繁撓着自己的後頸脖,起初,那裡隻是起了些紅疹子,而随着他抓撓的力度逐漸增大,紅色的疹子逐漸化作水泡,破碎,蔓延,那人的呼吸也漸漸變重,四周的人們陷入混亂,主座的那人下來想要扶着他,卻被他攔下。
接着,令人震驚的一幕發生了,那人突然從座位上摔了下來,手臂想要支撐起自己卻無法,他突然嘔出一堆混着内髒的血,渾身顫抖,在地上抽搐,不一會兒便沒了氣息。
周圍的人忙活了一陣,終于請來的大夫,可那大夫一看便推脫着奪門而逃。而後,不論請來多少大夫,結果都是如此,他們隻能請自上陣,清理了屍體。
沈時節看着那些畫面,内心不為有些震驚,他從未見過發病速度如此之快的瘟疫,不像是自然災害,倒像是人為的手筆。他站着,忽然想到路途中聽到的國師應頌之死——他并不認為這是場意外。
傍晚,他回到了旅舍,那個老闆還是坐在門旁邊的角落裡,點着一盞昏暗的油燈,正做着些縫縫補補的活,她看到沈時節完好無損的從外面走了進來,身子微微一頓,卻又馬上平靜下來,繼續手上的針線活。
沈時節自然沒有放過這個細節,他試探性地問道:“老婆婆眼神真好,這把年紀了居然還能做這精細的針線活啊。”
那人渾身抖了下,慢悠悠說道:“老了,不中用了,勉勉強強罷了。”
“老婆婆,你可知道這街上為什麼這麼冷清啊,我這要進貨的,來這逛了會兒,不見得幾家開門,還好有您啊,否則我都不知道該住在哪了。”
“冷清點好啊,冷清點好。”她如此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