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久沒等到死亡的朱熠睜開眼,就見黑色的箭矢消散開,消失于空中。
朱熠喘着粗氣,全身如軟掉的面條般,還濕淋淋的。
而柏廣則是突然聽到姜涵的脖子被掐斷,骨骼發出咔嚓的骨裂聲。要是以往的容器,他才不管死活。可他明明極其能忍痛,心口卻泛起連綿的喘不過氣的難受。
他想起木屋中的瓷娃娃,他曾經特别喜歡的玩偶,他隻會也隻能和它說話。久而久之,他感覺瓷娃娃有了生命,它的眼神也在回應着他。
可有次姜家的□□容器不小心打碎了瓷娃娃,他怒火中燒,殺死了容器。可當他複原瓷娃娃後,哪怕它同以前一樣,絲毫無損,他卻再也感受不到它的生命,它的眼神。
從那之後,他好像理解了些什麼。
他不想姜涵經曆疼痛,哪怕是能複原的。柏廣眼神陰霾,一舉一動如同弑殺的君王般,可那些他操縱的法力卻收起肅殺之力,開始修複着周清隐的身體。
周清隐後頸上的傷口愈合,胳膊接上。惡鬼生怕姜涵受到一丁點的傷害,連周清隐的瘸腿都治好。
周清隐因失血過多,面色有些蒼白,有些震驚地看着柏廣。他知道惡鬼對姜涵有觊觎之心,但他真的沒想到惡鬼竟然能克制住傷人的本能,隻為救姜涵。
随即,他感受到一股力量湧入身體,連失去的血液和精氣都被補了回來。
所有人都松了口氣。
周清隐算着時間,惡鬼應該要離開,他稍稍放松了些,朱熠也松口氣。
突然,一道攻擊陰險而刁鑽地射向朱熠,“敢算計我,你就要付出代價。”
就在這時,從供奉三清的桌下跑出一人,他雙手拿着玉佩,直直沖向柏廣,“給我速速離開!”
他大喊着,将玉佩貼在姜涵額頭。
“嘩”,巨大無形力量的碰撞,大多數人隻能感受到一陣強風吹過。而周清隐等修道的人卻見,一道略淡的黑色身影從姜涵體内被推出幾米,随即消失不見。
“師父!”周清隐急忙跑向朱熠,“怎麼樣?”
朱熠虛弱地笑了笑,制止周清隐接下去的話。他舉起手,“未曾傷到要害,但煞氣入侵,看來之後恐怕又要休養了。”
周清隐立馬施法驅逐朱熠手上的煞氣,卻隻覺着煞氣如同跗骨之蛆,層層綿綿。朱熠朝他手中塞入一符,“用這個。”
周清隐眼中含淚,符咒無風自燃,純淨的法力立馬驅散掉煞氣。他見到這一幕卻更加心酸,“師父,若不是我,您以前就不會消散大半法力,現在也不可能受此大罪。你的法力比我高強太多,卻因為我...”
“别煽情”,朱熠嫌棄地看着周清隐,“老頭子我身體還好的很,别哭喪,多不吉利啊。再說休養多悠閑啊,倒是你,可别忘記多賺錢給我花!”
周清隐知道師父這是在安慰他,連忙點頭。
另一邊,姜涵緩緩睜眼,就對上一人好奇的黑色瞳孔,那眼睛如同大海般深沉,能将人輕易地吸入。姜涵眨了眨眼睛,發現此人鼻梁高挺,笑起來如同陽光般和煦。他古銅色皮膚,顯得牙齒格外的白,整個人也元氣滿滿。
再一看,那眼中卻是滿滿的好奇與關心,仿佛剛才的深沉隻是姜涵的錯覺。
“你怎麼樣了?”他說話的語調上揚,活力滿滿。
姜涵不由得被他帶的心情不錯,“我...”姜涵望了望四周,隻看到從桌子下爬出的驚魂未定的人們,地上一大灘一大灘猶如打翻水桶潑灑出的水,偏偏是紅色的,還散發着強烈的血腥味。
混亂、無須、害怕,種種情緒的信息一股腦塞入姜涵的腦中。
看來是惡鬼又出現了。
“我什麼都不記得了”,姜涵猜想,難不成是惡鬼愛上周清隐,見他要和自己結契,狂怒之下發瘋了?“到底怎麼了?”
“你被附身了...”男生話還未說完,肩膀傳來敲打。他轉頭看到周清隐疲憊的神色,“交給我解釋吧,謝謝。”
說着,周清隐走過來,從男生懷中抱出姜涵。
男生望着殘留着溫度的雙手,低頭時眼神陰霾一瞬。随即擡頭笑道,如小太陽般溫暖,“好。”
“你身體怎麼樣?有沒有哪裡不舒服?”周清隐擔憂地望着姜涵,雖然他知道惡鬼不忍傷害姜涵,但還是怕他沒有分寸。
姜涵隻是剛醒來時眼前發暈,經過這幾秒後,眩暈已經消失。聽到周清隐的關心,她想到劇情中惡鬼附身後對她可絲毫沒憐香惜玉,簡直是物盡其用,有時候甚至讓她疼的都下不了床。
姜涵害怕地先活動下身體,發現居然沒有一點不舒服的,這讓她不禁好奇起來,“到底發生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