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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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會禀明皇上，因為你還是哥哥，我也不會告訴姐姐，因為她愛你。”

“納蘭明珠，好自為之。”

屋内，納蘭明珠坐在榻邊，緊握着宜安的手，埋頭直說對不起，宜安還以為她昏倒把納蘭明珠吓着了，也一個勁兒的解釋自己沒事兒了。富察雲依卻是五味雜陳，最後給宜安道了别，忍着淚離開。

“納蘭明珠，我給你時間，無論如何，你必須盡到做她額驸的責任。”塞了紙條進納蘭明珠的衣襟，富察雲依轉身離去。

自從納蘭府回來，富察雲依再沒見過納蘭明珠，人也不來值守了，倒是換了齊魯出宮值守。

福臨更是不明白納蘭明珠與富察雲依之間怎麼了，秋狝回宮第二日，納蘭明珠就來找自己，說是與齊魯商量好了換班。

“哪是商量好的，朕看齊魯也懵着呢。”

福臨揉着鼻梁，盡顯疲憊。

“皇帝，依兒出宮許久，你該讓她回來了。”

太後在一旁修剪着花草。

“皇額娘，科爾沁對兒臣廢後一事還有芥蒂，若将依兒接回來，隻怕會連累她。”

“這有什麼？”福臨廢後，她是千千萬萬個不同意，奈何他才是皇帝，也就罷了，如今她看開了，又想彌補富察雲依，福臨還是不願，太後此時難免不滿。

“既然知道廢後對誰都會有影響，當初哀家勸你時，你又怎麼不聽了？”

“貿然廢後，任憑親王你是親舅舅，那也會不滿，若嚴重了，這就是科爾沁與大清的矛盾。少了科爾沁部，蒙古餘部還會有幾些向着大清？沒了蒙古各部，大清又如何？”

“你方才穩定京城，可各處地方治安仍不好，天下仍是未定，前朝仍有餘孽。少了什麼，咱也不能少了蒙古各部。明白嗎？”

“從前你年幼，貪玩兒了些，不願理朝政，哀家也就作罷，那時有多爾衮。可現在你親政，斷不能目光短淺，貪玩兒。”

“皇額娘的話，兒臣謹記在心。”福臨略有些不高興，擡手行禮後就借口公務轉身離開。

“福臨！”

“皇額娘還有交代的？”

“去看看靜兒吧，再怎麼也是一家人。”太後不太明白此時她對靜兒是怎樣的情感了，從前是疼她勝過富察雲依的。

“兒臣自會打算，沒有其他的事，兒臣就告退了。”

“格格，皇上會懂的。”

蘇墨爾給太後捏着肩，勸說道。

太後歎氣，微微閉眼，極為無奈：“他不會懂，他若懂，就不會一面對外人宣稱舉行國喪，一面暗将多爾衮鞭屍抛之于田野。”

每每想起多爾衮，她總是覺得一陣子心酸，偏偏福臨又不懂她的良苦用心。

深思熟慮之後，福臨還是親自去将富察雲依接回宮，可姑娘既出來了便不願再回去。

一來二去，齊魯仍守着她，福臨一個人憋着氣回宮。

“回養心殿。”福臨坐在轎辇上閉目養神，突然又想起早晨太後的吩咐：“算了，去坤甯宮。”

“是。”轎辇擡向坤甯宮。

“孟古青見過皇上。”

孟古青臉上少了一絲火氣，卻多了一絲高傲。

“表姐，朕記得第一次見你，你是多麼活潑善良。怎麼雙手就全是血了呢？”

“孟古青從來不是善良的人，也許隻是皇上長大了，想要的不一樣了。”她沒有争辯自己的善良，反而是如此高傲的承認。

“是，你自來不善良，若是有點良心，雲親王與恒泰也不會喪命。”福臨不屑，靜兒因他的話變了臉色，隻是一瞬又平靜下來。

“皇上當初命恒泰戍守邊疆，就應該知道他會喪命。可你全然不顧親情，友情。所以可憐的孟古青失去了少年郎。”

“胡說八道！若不是你買通他身邊的将領，謊報軍情，他會隻身前往後山嗎？”福臨指着靜兒：“說到底，不過是你得不到他，所以心裡記恨罷了！”

“毒婦！”

“呵，毒婦？他忘記科爾沁還有一個我在等他，轉身愛上一個邊境蠻女，難道不該死嗎？他阿瑪助着他！更該死！”

“可若皇上不讓他去！他就不會遇見那姑娘，更不會棄了我！又怎會被我殺死呢？嗯？”

“從來都是你癡心妄想，一廂情願！”

一腳踹上了靜兒，福臨狠狠地摔門而去。

“别讓科爾沁為你而亡！”

“為我？呵哈哈哈哈哈哈哈！為我！”

“皇上即使厭惡我！那也不能殺了我！因為你不敢！”

靜兒一陣陣的瘋笑讓内外奴才都忍不住冷顫，來往過路的人忍不住停下腳步去聽，末了搖搖頭，言語裡皆是對靜兒的嘲笑。

“皇上，皇上！今日的事兒？”

“告訴他們，誰膽敢透露半個字，論罪當誅。”

望着轎辇上有些打盹的福臨，李斛心疼：“皇上日後還是将折子留着午些時候看吧，晚時多休息，别熬壞了龍體。”

“就你事兒多。”福臨嗆聲。

“皇上既然早早知道了，為何不告訴郡主？”

“她心裡不該有恨。”

李斛不再說話，福臨自己也清楚，富察雲依心裡早就有恨了。

“皇上去養心殿？”

“罷了，回乾清宮吧。”

“你這麼一說，朕倒真無心政事了。”

“宣李溫到乾清宮給朕診脈，近日有些咳嗽。”

“皇上，郡主剛出宮不久，李太醫就告老還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