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麟似被她一連串的拗口發言給繞住了,愣在那沒吭聲。
男人多得是,不值得她花精力争奪。
“我隻會在值得的事物上争。”黎初冷哼一聲,總結陳詞道,“滿意您聽到的麼?”
不滿意。
柏麟心中下意識回答,原來自己在她心裡不值錢。
縱使百般維持姿态,但他渾身透出的低氣壓,仍把屋中的每一個角落都堵得嚴嚴實實。
“您好像不太高興?”黎初壞心眼地問。
他當然不會滿意,萬年來隻受過追捧,乍一聞還有人這般嫌棄他,腦子壞了才會覺得她說得真好真對。
誰讓他這麼逼她,活該。
“您是覺得,我應該與戰神争奪麼?”她把問題反抛給柏麟。
如若他答是,她就诘問他的無情道心哪去了,竟然享受女子間的争風吃醋;若答不是,她就拍拍手贊揚他道心堅定,情|愛搶奪,即便對象是柏麟帝君,也萬萬不值得!
不論怎麼答,他都要默默咽下其中一面的諷刺。
黎初笑得溫柔:“您希望我争嗎?”
柏麟已然意識到此問陷阱,避而不答,隻說:“帝尊覺得南天聖尊擁有的太多,女兒失去的修為,遠當不得北天帝君之位。”
霎那間,心底卷起滔天恨意,翻滾而上染紅了眼角。
“不愧是帝尊。”她咬着牙根,微笑着稱贊。
“此事恐怕得由聖尊親自出面。”
“嗯,”她不置可否,端起茶盞,借飲茶掩蓋身軀被怨恨激起的顫栗,“他還說了什麼。”
“大意無非是那些。”柏麟擔憂地看着她,搖搖頭不願再談。
“他要什麼,”她一連舉出許多例子,樣樣皆是她不肯相予的,“南天的仙靈地寶,還是各種法陣研究,亦或是……南天不再擁兵。”
“帝尊是何意,我已如實相告聖尊,想來他不日便會拜訪昆侖。”
“這麼說,父尊早已知曉此事,隻是卻選擇隐瞞我!”
無力感越來越深,黎初疲憊道:“為什麼總是打着關心的旗号瞞着我,自作主張自以為是。”
“那你為何選擇告訴我?”她倏地把矛頭轉向柏麟,“你本也是想瞞的,但今日卻敗在了好奇心之下。”
柏麟别過眼,默認。
“我拿一個無法言說的秘密,換了一個我父尊早就知道的事實。”
即使這個秘密是胡編亂造的,黎初也覺得虧大了!
“你還沒回答我剛才的問題。”她此時像個交鋒落敗,隻能逞口舌之快的可悲之徒,“你希望我與戰神争麼。”
她的下巴微微仰起,勉力維持着自己最後的驕傲,但表情冷凝,仿佛又毫不在意對方如何回答。
她的确不會在意,她隻是想挖苦他,讓他下不來台。
柏麟垂下眸,移開椅子起身離去。
待背對着她,才道:“你與戰神皆為天界不可或缺的棟梁,萬不可執着于小情小愛。”
可他的尴尬,能令她好受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