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該回家了。”奧莉不想再忍受這種壓抑氛圍。
他點點頭起身,欲言又止。
“沒有必要的話就不要說了。”奧莉提了提嘴角,送他到門口,凝視那雙籠着霧氣的海藍色眼睛。
“再見。”她緊捏門把手,做最後的道别。
“再見。”弗朗西斯此刻仿佛喪失了語言能力,除了這些簡單詞彙,再也無法組織複雜語句。
門緩緩合攏,他們自始至終不曾錯開的對視最終被“咔哒”一聲隔斷。
門合上了。
公寓主人坐回到剛才的沙發上打開電視,一室寂寥被脫口秀引發的熱烈笑聲驅散不少。放在茶幾上的手機微微一震,她習慣性拿起劃開解鎖。
之前被她睜到極緻的眼眶似突然找到釋放解壓的渠道,熱流盈滿雙眼,湧出眼眶,順着她的臉蜿蜒而下。
手中的短信被她反反複複鎖定解鎖。
脫口秀的氣氛卻越發高漲,奧莉渙散的眼神逐漸聚焦,她擡眼看向主持人神采飛揚地與觀衆互動,聽着電視裡的笑聲,似乎又從這場秀中找到了繼續的動力。
她打開短信,删除了那句“我愛你”。
再見,弗朗西斯,我不可能放棄自己規劃的人生與事業。
後來他們又因某些事重新聯系上,網絡的連接縮短了大西洋的距離,他們就一直斷斷續續地保持聯系。
直到有一天他問:“你有正式戀愛嗎?”
“沒有,”她言簡意赅,“隻有約會。”
“我也是。”他的聲音突然低了幾個度,後又自嘲:“我好像一直忘不了你。”
“我也是。”她給出與他相同的回答,“至少就目前而言是這樣。”
話筒裡傳來弗朗西斯低低的笑,他接着問:“你會等我嗎?”
“什麼意思?”奧莉一時懷疑自己理解錯對方意思,但弗朗西斯又問了一遍:“我還需要一些時間處理工作上的事,你會等我嗎?”
她停頓了大概有幾十秒,而話筒另一邊,已經緊張到開始屏息。
“這取決于你需要多久的時間。”她平複好心緒,最後這麼回答他。
“我隻能保證‘盡快’,我的野心家。”
“我擔不起這個評價,”奧莉沒忍住笑出聲,“您是在對我表達不滿嗎霍夫曼先生。”
“當然不是,”他馬上否決,語含雀躍,“因為你,‘野心家’在我心裡已經是個褒義詞。”
“奧莉。”弗朗西斯的聲音又沉了下去。
“怎麼了?”
“我依然愛着你。”
他突如其來的表白亂了她心率,有那麼一瞬間,奧莉覺得自己的心髒停止了跳動。
她深吸口氣:“我更想你當面對我說這句話。”
“我也想當面聽你對我說這句話,”弗朗西斯不放心地又強調了遍:“等我。”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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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應該直接把那句“我愛你”說出口的。
當她不再是奧莉,黎初不止一次這麼想到。
他們認識多年,卻從未真正在一起過,留有遺憾的感情果然更讓人難以忘懷。
鬥轉星移,滄海桑田。
同那時的奧莉相比,她已面目全非,如今留戀不甘可惜的,也隻是那段情、那段歲月,而不再是那個人。
“再見,”她放眼遠眺一望無際的粼粼河面,金烏晃眼,流水甯心,“真的是再也不見了。”
收拾完情緒,黎初前往影像局,司命方才一臉糾結地告訴她等下會把影片送去給帝君審查,請她做好被傳召的準備。
看來編劇已經看完成片,并且認為廣·電·總·局一定會找她談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