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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換上這個,去三樓包廂送酒就行。”
舟潞被帶到酒吧後場,穿着酒保制服的男人扔來一套衣服,式樣與他在大廳看到的酒保或者侍應生的都不同。
他沒穿過這樣制式繁複的衣服,動作略顯笨拙,最後站起身時隻覺得下半身冷飕飕,不适應地縮了縮身體。
“這樣……可以嗎?”舟潞小心翼翼開口詢問,男人眼中的驚豔一閃而過。
青年的身形削瘦修長,腰身被黑色布料掐出一截細韌弧度,寬大裙擺一路滑至膝蓋上方,邊緣綴着的白色蕾絲随着他的動作微微晃動。
腰間系着一條白色圍裙,由于舟潞的不熟練,系帶在背後胡亂打了個結,勒出纖細線條。裙擺下方一雙長腿光裸,不安地交纏在一起。膚色蒼白,骨節精緻,雖然皮膚上有一些暗色的傷痕,但也無傷大雅。
黑白雙色的經典搭配本就亮眼,再加上舟潞冷淡精緻的相貌,搭配起來直接王炸。酒保曾不止一次暗中吐槽老闆的惡趣味,在此時也不得不承認,女仆裝确實美妙。
他拍拍手,房間角落站着的幾人上前,舟潞被他們團團圍住,驚恐地試圖掙紮,被無情壓制。一片混亂過後,舟潞呈現吐魂狀癱在地上,酒保滿意地點點頭。
“幹得好了,今晚出單的一半利潤都歸你。”
舟潞一下子彈起身,眼神無比堅毅。
利不利潤倒是其次,主要還是他想工作了,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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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樓。
周遭喧鬧的聲音陡然消失,舟潞托着酒盤站在包廂門前,深吸一口氣。
門口的風鈴輕響,幾道目光同時落在舟潞身上。他盡量讓自己顯得鎮定自若,微垂着頭,将價格不菲的酒一一放在桌上。
“新來的小夜莺?”一個懶散的聲音,帶着幾分調侃。
舟潞一怔,輕微地點了下頭。
原來赫奇說的夜莺就是這個啊……
對方輕笑了一聲,端起酒杯晃了晃,舟潞在他持續的注視中為所有杯子倒上了酒,正打算離開,這人突然招了招手,示意他坐下。
舟潞躊躇片刻,還是依言坐到了他身旁的空位上。
“夜莺的職責不僅僅是送酒,你還得陪我們喝。”那人湊近了些,語氣暧昧地說道。
舟潞心中一緊,屏息避開男人濃重的酒氣,但面上依然保持着恭敬。他不動聲色地拿起酒杯,舉起杯子示意,随後将酒一飲而盡。
好苦,好辣,好難喝。
他被口腔裡的怪味刺激得吐了下舌頭,這副模樣引起了男人的愉悅,他揚聲大笑起來,順手将一把閃閃發亮的金币塞進舟潞身前的圍裙口袋。
“真是乖巧的小鳥。”
鳥你個頭,我是小白鼠。
男人伸手就要摸上舟潞臉頰,被他不動聲色躲開,卻也沒生氣,被酒精浸染的眼睛混沌失焦。
包廂裡充滿了輕佻的笑聲,酒氣在空氣中彌漫開來,男人對着舟潞揮了揮手示意他退下,舟潞乖巧掩上房門,轉身想要離開時,身體不自覺晃了一下。
完蛋,他好像有點醉了。
舟潞皺起眉,甩了甩腦袋。金币碰撞的清脆聲響讓他有些飄飄然,他扶着頭,腳步略顯虛浮,拐到了一個黑暗的角落。
沒有惱人的燈光和煩人的音樂聲,舟潞蹲下身,從口袋裡摸出剛到手的金币。
“一、兩、二、三、四……”
眼前景象變得模糊,金币出現重影。舟潞數了三遍,每次都數出不同結果,他索性放棄,靠着冰冷的牆壁,閉上眼慢慢滑倒在地。
臉頰好熱好燙……好想睡覺……不對,還要聯系科菲和赫奇,賺夠錢了就可以回去了……
可是,好困啊……
……zZzZzZ……
他漸漸被包圍的黑暗吞噬,耳邊的喧鬧聲仿佛遠去了,唯有酒精在他的體内翻騰。
許久,舟潞迷迷糊糊翻了個身,原本的醉意似乎減弱了些許,他撐着身體想要站起來,不遠處的黑暗中傳來低語。
“……上次在黑境找到的東西不合格,實驗沒辦法繼續進行……”
是個男人的聲音,語調陰沉而急躁。
黑境!
醉意在一瞬間被清空,舟潞睜大眼睛,屏住了氣凝神細聽。
“……銀松商會那些廢物完全不行,還有個蠢貨被感染了,聯邦直接封鎖了整個商會。”
“我們不如去銷金榜試試……嗯,好,我會去辦的……”
男人掐斷了通話,腳步聲逐漸向他的方向接近。
舟潞縮在角落裡不敢發出一絲聲響,他攥着裙角,半蹲着一點點向反方向挪去。
金币碰撞的聲音在這片寂靜中突兀響起,男人腳步一頓,緊接着是極為輕微的“咔哒”聲。
舟潞臉色一變,這是槍上膛的聲音。
他現在體内依舊殘存着酒精的餘韻,手腳發軟,并沒有十足的把握能夠制伏對手。
舟潞大腦高速運行,就在男人即将踏入這個角落的瞬間,一隻手從背後伸出,捂住了他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