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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有多麼好的心情,才能抵禦新嶼11月的壞天氣。
今天出門之前,卿言考慮過是否需要帶上一把傘,以備不時之需。
看着此刻風雨欲來的天空,她彎下唇,無奈地輕歎一聲。
可惜了,沒帶。
*
剛進門,如雷貫耳的擊打聲便應景響起。
再回頭,門外已是暴雨傾洩,水流如瀑。
狂風碾雲,冽雨砸地,被打得搖擺顫抖的樹木,試圖求饒,卻差點被連根拔起。
這場毫不留情的雨,好像要和所有人,所有事物,不留餘地,不死不休。
這雨下得可真大。
卿言想。
但應該,不會持續太久。
外面地動山搖,但店内仍是一幅歲月靜好的模樣。
點着小衆品牌的香薰,放着舒緩的輕音樂,加濕器還在潺潺地釋出飄渺的水霧。
卿言未淨身上的雨水,放任打濕的衣擺,往店内深處走。
中間偶爾會停下來,理理貨架上擺得略淩亂的商品。這是她一個不太好的習慣。
俗稱:強迫症。
就這樣,走走停停,直到她看見立在黑色傘桶裡的,一柄雨傘。
鞋面踏着地闆發出清脆的響。
探出的指尖沒有像預料之中的那樣,觸上布料的紋理。
反而是寒涼的手背,率先被柔軟、溫熱,給盡數包裹。
卿言擡眼。
毫無預兆地,撞進一雙熾熱而多情的桃花眸裡。
爛漫,驕矜,肆意。
眸光流轉間,湧動着的,是緻命的吸引力。
“抱歉。”
女人彎下唇,率先收回手。
連帶着的,是卿言手背上的餘溫也開始消退。
這是一位長相極為出衆的女人,五官明豔,紅唇惹眼。
眉宇的風情就像是今天的暴雨,盛不住這番豔色絕世,便無所顧忌地往外傾瀉。
給人一種撲面而來的,極具沖擊性的美。
像亂世裡的禍國妖姬。
像雪後出牆的那支紅杏。
像勾着你的脖頸,坐在你懷裡,隻想被盡情疼愛的女人。
卿言眸光微閃,盯着眼前的人細細地瞧上一會兒,眼睫輕垂。
待再擡眼時,唇角便多了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
“沒關系。”
是意料之中的輕輕揭過。
但有人似乎不打算就這麼放過。
“你身上濕了很多,是剛才淋的雨嗎?”
魚子西自然地掏出一張手帕:“擦擦吧,這個在你之前還沒有人用過。”
卿言突然想起前幾天,看過的一部國外經典電影。
【風流倜傥的紳士,低下他高傲的頭顱,隻為給他心愛的姑娘拭去傷心的淚水。】
而如今,這塊用來【為心愛的女人試去傷心淚水】的手帕,出現在了這種場合。
卿言無聲地看了幾秒,失笑。
“謝謝。”
“不客氣。”
魚子西莞爾。
對方身上的雨漬未淨,剛才不小心肢體接觸時,魚子西難免也沾染上些。
也多虧如此,她才分辨出對方那異常的體溫。
竟比這深秋的雨還要涼。
但即便是這,也擋不住人家在視覺上造成的火熱。
纖細的手腕經過白皙的天鵝頸,滑過小而挺翹的胸口,最後停落在緊緻的小腹。
明明是最簡單的擦拭,卻偏偏做得慢條斯理,極具觀賞性。
落在有心人的眼裡,怎麼不能說是賞心悅目呢。
魚子西翹起嘴角:“你的手很好看。”
纖白修長,圓潤骨感,青色的脈絡與如瓷的肌膚婉轉交錯。
在冷色調的燈光下,有着羊脂玉一般的質地,高貴得像個藝術品。
就是不知道好用不好用。
鼻腔情不自禁地哼出一聲低啞的笑:“這麼好看的手,得好好保護才行呐。”
“畢竟對我們女人來說,手可是很重要的。”
語氣不疾不徐,調子卻又輕又緩,魚子西咬着文,含着字,說得纏綿而暧昧。
手上動作一頓。
卿言擡頭,迎上的,是對方唇角一抹迷人的弧度,以及,那别有深意的眼神。
像是才露尖尖角的小荷,突然往湖面滴入一滴水,“叮咚”一聲,打破風平浪靜。
頰邊驟然浮現出一個淺淺的酒窩,卿言笑:“保護,怎麼保護?”
魚子西強行壓住上揚的唇角:“手作為我們最常用的器官,網上護理方法很多。”
自己去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