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幾月,韓穎都是閉門不出,素心來來回回尋了好幾個醫師,也試了各種療法,絲毫不見成效,最後,醫師們紛紛搖頭,表示無能為力。
“小姐,晚膳好了。”素心把晚膳擺好,朝簾子裡頭喊道。
“拿出去。”
素心:“小姐,你好歹吃點吧,今天我特意吩咐廚房準備你愛吃蜜炙鸠子。”
簾子後沒有任何回應,素心無奈,把飯菜收回盒子,剛走到門口,千銘言正巧過來,他推開盒子,蹙眉問道:“側妃還是不願用膳?”
素心點點頭,千銘言道:“胡鬧。”
他轉身進到屋子裡頭,掀開簾子,韓穎蜷縮在木床的一角,臉上纏滿了繃帶。
見到千銘言,她失聲喊道:“别過來。”
身體蜷縮的更加厲害,千銘言愣了愣,眼前的女子滿心戒備,目光警惕,他緩緩靠近,把韓穎擁入懷中,自責道:“對不起,都是我的錯。”
韓穎怔了怔,随後便痛苦哭了出來,千銘言溫柔拍了拍她的背:“沒事的,九玄之大,總有醫師能夠治愈這張臉,若是不能,我便為你尋遍六域。”
韓穎沒有應他,隻是趴在他的肩上哭泣。
千銘言看了看她,滿眼心疼,他為她輕輕擦拭去淚水,輕聲細語:“别哭了,若是流了太多的淚水,容易感染傷口。”
他道:“其實不論你是什麼樣,都不重要的,穎兒,我們以後就好好生活,好嗎?其他的都過去了。”
他耐着性子哄了好一會兒,這才走出來,吩咐素心:“把晚膳去熱一熱,讓側妃用膳。”
素心聞言,大喜,轉身就去行動。
千銘言揉了揉眉心,哄好了韓穎,朝中還有一些事物需要處理,父君最近交給他的事物越發多了,他實在忙碌,能夠騰出時間來看她實在是難,可如今她這個狀況……
這些日子,千銘言每日都會來韓穎院子,韓穎也漸漸走出來,在素心的陪伴下,她願意出來散散步了。
有着千銘言的話在前頭,府中的下人也不敢亂嚼舌根,素心攙扶的韓穎慢步行走,她笑道:“小姐,你看,這院子裡的花都是王爺特意命人移植過來的,多漂亮啊!”
韓穎擡眸,眼中終于多出來一絲笑意。
“前面好像有人,小姐,需要上前嗎?”
韓穎搖搖頭:“回去罷。”
她們正轉身,一個侍衛突然喊道:“前方是何人?”
韓穎與素心頓住了腳,那名男子擡手,道:“不必多事。”
素心見他衣着華麗,腰間玉佩刻着複古的圖案,随即便明白眼前的男子不是普通公子,她微微屈身,解釋道:“這是韓側妃,側妃前些日子臉上受了些傷,一直在屋子裡養着,今日瞧着天氣不錯,出來散散心,如有唐突,還請這位公子勿怪。”
遠處,千銘言笑着走來:“五弟來了,這是内人,前段時日受了點驚吓,還請莫怪。”
千淮之道:“無妨,我要的東西呢?”
“都準備好了,”千銘言遞上一個镯子,“隻是這東西煞氣過強,還請慎用。”
千淮之看了一眼,便收下了,他的眼眸中散發着陰冷,韓穎瞧着,格外滲人。
“你要的,明日我會讓侍衛送到你府中。”他沒有多加停留,直接選擇了離開。
千銘言轉而去扶韓穎,他溫聲道:“我送你回去。”
沒過幾日,千銘言又要出去辦事了,他朝韓穎開口:“這幾日,我要離開半月,我已經叮囑過王妃了,她不會為難你,你大可放心。”
韓穎看向他,千銘言繼續道:“若是你想見弗兒,随時可去。”
千銘言走得很急,自他跟她交代後連夜就出發了,韓穎站在院中,總覺一切都是那麼不真實,他對她的好,讓她不敢承受,自己就好像進入了一場幻境,變得小心翼翼,生怕一不小心,一切都會消失不見。
千銘言不會知道,兩個女子的戰鬥從來不是表面上的平和,從兩女共侍一夫起,這場戰争便将是永無休止。
“你又來了。”韓穎冷笑道,此種情況她早已見慣不慣了,韓婉總是如此,隔三差五想要為她使些絆子。
韓婉很淡定,她坐在凳子上,吩咐下人都下去,素心不願意離開,韓婉淡定道:“你放心,這次我不會對你家小姐做什麼,我們隻是說說話。”
素心猶豫了片刻,對韓穎道:“小姐,奴婢就在門外,有什麼事你隻需大喊一聲,奴婢馬上進來。”
等到屋内隻剩下韓穎與韓婉時,韓婉鎮定自若給自己倒上一杯茶,随後又主動為韓穎倒上了一杯,她攤開手:“姐姐,請吧。”
“你到底想要說什麼?”
韓婉喝了一口茶:“姐姐,如今看來你我之間注定是水火不容了。”
“若你執意如此廢話,那恕不奉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