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朝月亮努努下巴，“晝夜交替，季節變幻都要神仙，若是那神仙撂挑子不幹了怎麼辦？”

元殊低斂眉目，鄭重其事道：“不可以。”

既然每個神仙都有自己的用處，那元殊是做什麼的呢？姽婳不由自主地想着，他元殊總不能是個遊神散仙吧。

姽婳對上他的視線，好奇心作祟，“那你是做什麼的呢？”

兩人貼得極盡，元殊笑道：“我？我嘛，自然是做很重要的事情。”

不錯，自己命中注定的夫君自然不會是個廢物，她姽婳可不能和一個光有臉蛋沒有能力的男人在一起。

姽婳頓時眼冒精光，“什麼事情？什麼很重要的事情？”

元殊知道她好奇，故意吊着她胃口，他收回目光轉開臉。這回可輪到姽婳跟在元殊後面了。

她叽叽喳喳地念叨不停，大有一副元殊若是不說她就不停的架勢。

不知不覺兩人走到極為空曠的地方，周圍除了浮雲就再也不見其他東西。

姽婳正疑惑着為什麼要帶她來此處時，一條震撼雙眼的階梯赫然出現在姽婳面前。

或許是夜幕落下，這條階梯在夜晚像一條銀白的線橫亘在天際。

夜風将姽婳額前的碎發往後吹去，露出光潔的額頭，她驚異又好奇地問道：“這是什麼？”

“你不是問我管什麼嗎？我就管這個，”元殊看向她，“這叫登雲階，連着天地，撐着上天庭。”

他知道姽婳的疑惑，又跟着說道：“我要做的事情很簡單，守着它就行。”

姽婳“啊”了一聲，“這豈不是很無聊，别人都能送送太陽月亮，你隻能守着這個玩意兒。”

姽婳的臉皺巴巴的，元殊輕聲笑了出來，是啊，是很無聊，不過他想以後就不會無聊了。

“你笑什麼？”姽婳看着傻子似的看着元殊，“莫不是一個人守傻了不成。”

“其實也不是特别無聊。”元殊雙手負在身後，氣質老成地說道。

姽婳走上前，想更近地看看這個登雲階，她四下看了看，抱怨道：“哪裡不無聊，連跟草都沒有。”

她手腳并用地踢散那些浮在她周圍的雲朵，打散了一朵，白霧便霧蒙蒙地飄在她眼前，透過白霧，姽婳看見元殊正望着自己。

先前胸口處那股奇異的滞澀感再次襲來，“我一定是對這裡水土不服，”姽婳想着便扭過頭。

“姽婳，你擡頭看天。”

元殊的聲音随着夜裡的微風輕柔地飄了過來。

夜空如墨，萬千的星點突然從天邊劃過，姽婳不曾見過的星空此刻出現在她的眼前，夢幻至極。

微風輕拂起她的發絲，姽婳驚歎道：“好漂亮。”她們魔域就沒有這樣漂亮的天，從來都是灰撲撲的。

一顆更為閃耀的星星滑落時，姽婳驚聲叫道：“看那個！”

兩人目光交彙，姽婳連忙移開視線，假意忽略元殊臉上的溫柔，若無其事地看向周圍。

此地高遠，周圍靜谧無聲，兩人就這樣維持着一種奇異的和諧。姽婳看着看着，便出聲問道：“喂，元殊，成親了要做什麼呢？”

“不做什麼。”元殊淡然回道。

姽婳坐在登雲階上，雙手撐着臉，“不做什麼，為什麼要成親呢？”

可元殊并不回她，站起來，“差不多了，走吧。”

“你還沒有回答我呢，成親做什麼呢？為了生孩子嗎？”

元殊停住步子，姽婳急忙停在步子站在他身後。

兩人的衣擺撞在一起，隻見身前的人突然轉過頭。元殊上下掃視了姽婳一番，眼裡流露出幾分同情地搖頭。

元殊搖完頭也不管姽婳會是什麼反應，自顧自地走了，氣得姽婳瞪大了眼睛，在他背後怒吼道：

“喂！元殊，你為什麼搖頭？”元殊腳步不停，姽婳急匆匆拎着裙擺跟上，“你給我站住，你那是什麼意思，你為什麼要搖頭。”

“就是嘛，我看我們魔域的人成了親後沒過多久就有了小孩兒。”

“你走慢一點，我跟不上你了。”

“我知道的，紅玉同我說過，凡人也是這樣，成了親就會有小孩兒。”

“哎，你們神仙也是這樣嗎？”

“沒有小孩兒，你們是從哪裡來的呢？”

“你從來哪裡來啊元殊。”

“你等等我!”

……

姽婳問的問題，元殊一個不答，氣得她在元殊背後暗暗瞪他。

她正捏起拳頭朝他的背影揮舞着，作勢要打人的模樣。

不防元殊恰巧轉過頭來，姽婳揮出去的拳頭登時松開。

她收回了手，改為順自己的頭發。

姽婳雙手摸着自己的頭發，低垂着眉目，一副端莊大方的模樣。

元殊定定看了兩眼後，轉身繼續走去，姽婳站在他背後，面帶不屑地将身前的長辮子大喇喇地往後一甩。

“切，愛生氣的小氣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