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亞夏給大家分了工。
幾隻守在徽徳醫院附近,幾隻跟着自己去整形醫院。
她把那隻黑白串串留在了徽徳醫院那邊。
黑白串串是隻很聰明的狗,放在那邊能替她盯着些,說不定也能注意到一些端倪。
黑白串串不像别的狗隻要能吃飽什麼都不操心,它看着成亞夏有些探究地問:“你到底想要我們幫你做什麼?”
成亞夏知道以它的智商也許能明白一些東西,于是她沒完全瞞着它,“人類的器官你明白嗎?”
黑白串串眼裡短暫地浮現出茫然,“器官?”
成亞夏通俗易懂地為它解釋,“就是人類的心髒、肝肺、眼睛等等都屬于器官——”
黑白串串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這些東西它知道它們狗類也都有。
它之前在狗肉廠見過太多同伴被人類虐殺的場景,同伴們的心髒和肝髒被人類殘忍地掏出來扔在一邊,所以它才會這麼讨厭人類。
“每個人都有獨屬于自己的器官,但是這家醫院中,有人為了錢會把别人的器官挖下來然後安到自己身上,我這樣說你能理解嗎?”
黑白串串眼睛睜大,似乎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在它有限的腦容量裡實在理解不了這樣的操作,隻是它通過她說的這些話能明白過來,人類遠比它想象的殘忍更多,原來他們不僅會對它們下手,還會對自己的同伴下手。
成亞夏不知道它在想什麼,她接着道:“總之為了阻止這種事情,現在我的那些人類朋友在調查這件事,所以需要大家幫我打聽些消息或者盯着一些人。”
黑白串串明白了她的意思,許久之後它突然沒頭沒腦地問了一句:“如果我知道有人也在以這種方式對我們的同類,你可以讓你的人類朋友幫忙阻止一下嗎?”
成亞夏愣了一下,然後反應過來什麼,她嚴肅地問:“你知道附近有屠狗場?”
黑白串串眼睛裡瞬間亮了起來,這是成亞夏第一次見它這麼鮮活,它忍不住加快了語調:“可以嗎?”
成亞夏語氣十分氣憤,“當然可以!在哪裡?我們現在就去!”
黑白串串有些激動,“真的可以嗎?”
成亞夏急切道:“别廢話,你跟我過來。”
她領着黑白串串走到柯景堯面前,對着柯景堯把剛才的事情大緻複述了一遍,然後對着柯景堯有些祈求道:“我知道現在時間緊張,但狗狗的命也是命啊。”
成亞夏其實成年以後就再沒養過狗。
小時候因為父母經常不在家的緣故,有天媽媽回來給她抱了隻小土狗,她稀罕得不行,恨不得天天揣在兜裡。
小土狗陪她度過了整整六年的小學時光,結果後來在某一天的時候突然不見了,成亞夏以為它丢了到處找,找了一圈最後在他們家的老房子裡找到了。
找到時那隻不管年齡怎麼長,體型都長不大的小土狗已經沒了氣,嘴巴旁邊都是白色唾沫。
媽媽說它這是中毒了,還和她說狗狗對自己的死亡是有感覺的,它應該是知道自己活不久了,不想她看着傷心才偷偷跑出來的。但它又不想離主人太遠,所以就找了有主人氣息的老房子裡等待着死亡的到來。
成亞夏把狗狗埋了,哭了三天三夜。
後來媽媽不想她那麼傷心,又給她買了一條小狗回來,但她因為學習任務繁重起來,加上對狗狗的離開有點ptsd了,對後來的那條狗狗就不敢再太多投入感情。
因此後來的那條狗狗大多數時候反而是她媽媽看的更多一些。
後來爸媽出意外去世,那條狗狗不久也跟着走了,從此以後,她再沒養過狗,也沒養過任何的寵物。
分離太痛了,她實在是再感受不了一次了。
但她之前有刷到過屠狗場的新聞。
當時網上鬧的挺大,卧底進去的記者拍出來的視頻傳播得速度特别快,成亞夏點進熱搜看了一眼視頻就退出來了,根本不敢看第二眼。
小狗的哀嚎聲和那些棍棒的敲擊聲,還有被血浸濕的土地,像破布一樣被扔在地上奄奄一息的狗狗,成亞夏當時根本看不了一點。
那會兒她已經精神方面有些不對勁,處于一個對什麼都漠不關心的階段,可即便如此她還是難得地在網上留下了自己的唯一一條評論。
——“這些人都該下地獄。”
因此現在聽說有這樣的事,成亞夏心裡真的很着急。
柯景堯看出她的急迫,想了想回頭交代了幾句,然後拿起車鑰匙對着她道:“走。”
成亞夏趕緊跟上,然後讓黑白串串也跟上自己。
柯景堯開車,黑白串串給成亞夏指路後,成亞夏再告訴了柯景堯。
随着路越走越偏僻,車子進了一個郊區的村莊。
村莊裡路邊到處停着車,柯景堯随便找了個空位,将車停下,然後将一鴨一狗拎在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