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亞夏又忍不住問他:“我其實是個人你知道吧?你不覺得這很玄幻嗎?這不會超出你們警察平時的認知嗎?你們應該是最講究唯物主義的吧?”
她這一連串的問題顯然壓抑了許久,今天終于可以光明正大和人探讨了,柯景堯有些想笑,嘴角彎起,“是有些超出我的認知,但還可以接受。”
成亞夏喟歎一聲,一副終于有人懂她了的樣子。
一開始意識到柯景堯應該能聽到她心聲後,成亞夏其實真的很不能接受,畢竟沒有一個人能接受自己活得那麼“透明”,鴨也是!
但是後來仔細想了想,發現也是有好處的。
比如在查案這件事上,她不用再那麼費力地把消息傳遞出去了,要知道握筆寫字對一隻鴨來說那真是太難了。
再比如有些匪夷所思的事情,也終于有個人可以聽自己念叨了!
她每天一個人,除了偶爾能和系統聊聊天,就隻能每天跑出去找大黃,但畢竟人狗有别啊!快要悶死她了!
因此這麼想想,勉強也能接受了。
成亞夏本來還想再和他聊聊天,好不容易逮着機會,但一想到還有正事要做,她便先打消了念頭。
“我可以試試,但是我不敢保證能幫到你。”畢竟這破爛系統的觸發條件到現在她也一點兒沒弄明白,趙榮是不是關鍵人物她也不敢保證。
柯景堯點頭,他大緻也知道她那個系統能力有限,畢竟聽她吐槽了那麼多次。
他囑咐道:“沒事你先試試,如果有信息的話,麻煩你在心裡念一遍,我就可以聽到。”
成亞夏點頭,兩人準備往外走。
臨走前,成亞夏突然又想到什麼,頓住腳步,扭頭,“我這可幫了你們不少了吧?别人不一定清楚,但你得記得啊!以後萬一我需要你幫忙,你也得幫我!”
柯景堯笑,然後點頭。
不用她說,他也都替她記着呢。
柯景堯帶着成亞夏進入審訊室。
趙榮帶着手铐坐在那裡,對什麼都漠不關心的态度。
柯景堯将其他人都摒退,審訊室裡隻剩下他和成亞夏,以及趙榮。
他遞給成亞夏一個眼色,然後不再出聲。
一踏入這間審訊室的門,成亞夏就知道他賭對了。
腦海裡的提示聲出現得十分迅速。
成亞夏看過去,同時按照柯景堯剛才所說的要求在心中默念。
觸發人物——趙榮
「趙榮覺得自己這一生實在是苦。
兒子和妻子相繼離世,對他的打擊非同一般,讓趙榮幾乎不能承受。
自從兩人都離開後,他每天睜開眼睛就是輕生的念頭。
這樣的日子持續了一段時間,可每當他不想活了的時候,卻總覺得還有什麼事情在等着他做一樣。
他不知道這種莫名的想法到底從何而來,隻能遵從着内心的聲音來到了兒子生前上學的城市。
自從來到這邊以後,趙榮覺得自己的内心竟然奇異地平靜了許多。
他想,也許是兒子的靈魂曾在這邊徘徊,因此讓他有了歸屬感。
趙榮找了個開灑水車的工作,決定就這麼機械地重複完一生也不錯。
隻是他從來沒有想過,會在這裡碰到害死兒子的兇手。
李春生根本不記得他。
趙榮對此也沒有多在意。
直到有一天,他聽到李春生和同事聊天。
他的笑聲那麼刺耳,不及他短短幾句話,刺得趙榮鮮血淋漓。
“你們不懂,開那種大車,撞死人比撞殘人要好處理得多,撞死人直接賠錢就行了,撞殘人搞不好得負責他的後半輩子,那才是真的倒黴。”
“我之前有個朋友,就在北定橋那邊撞死個學生,那學生當時和同學一起,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矛盾,其他兩個學生把他表扔了,正好扔在路中間,我朋友當時沒看着,直接将人撞飛了,本來或許還有救,他一想萬一殘了自己這後半輩子都搭進去了,索性一腳油門下去,從那學生身上軋了過去。後來那學生果然死得透透的,一次性陪完錢這事也就結了。”
趙榮恨得心都在滴血,恨不得沖上去将他撕爛,可他硬生生地忍住了。
然後他去找了兒子生前的同學,那兩個懦弱的學生,還沒怎麼樣就吓的屁滾尿流,互相指責是對方扔的表。
從他們的話裡,趙榮知道了一切事情的源頭起源于那塊盜版的手表。
他不想這麼輕易地死了。
他要讓這些人替兒子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