郜潔點頭。
柯景堯:“魏文兵手機上關于‘□□’的記錄,也是你故意搜索,想讓我們發現的是嗎?”
郜潔痛快承認了,“對。”
柯景堯又問:“那麼年底想要結婚,讓魏文兵向陳旭借錢也是你的主意?”
郜潔依然承認了。
事情到這一步似乎已經一目了然。
隻是遠道而來的杜家老兩口和杜琴的弟弟杜棋接受不了這個事實。
緊趕慢趕,杜琴的家裡人終于在第二天下午來到了景勝區公安局。
杜父杜母在看到女兒的屍體後,哭得一度暈了過去,而臉龐稚嫩的杜棋卻滿臉的憤怒,“陳旭呢?讓陳旭給我滾出來!我姐姐好好地嫁到他們家,怎麼會突然慘死?是不是他為了給人騰地方,故意害死了我姐姐?你們讓他給我滾出來!”
負責打電話的警察隻含糊告訴了他們杜琴去世的消息,對其他情況并未多說,因此他們一家并不知道陳旭一家也已經都沒了。
杜棋滿臉漲紅,也顧不得是在公安局裡,直接破口大罵,“陳旭你要是個男人就出來和我對峙!背着我姐在外面偷偷亂搞不說,還謀害我姐,你不得好死!你會下地獄的!”
好幾個警察上前,才制止住了情緒失控的杜棋。
在他們把事情的來龍去脈和杜棋以及他爸媽說清楚以後,一家人皆是不敢相信,更加崩潰了。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是我姐,我姐那麼善良的一個人,她怎麼會...怎麼會做出這樣的事?”杜棋聲音哽咽,眼眶裡蓄滿淚水卻不肯落下,“而且...而且如果不是被逼到絕境,我姐怎麼會...和他們一家選擇這樣同歸于盡的方式?”
他擡起頭,眼淚終于倏然落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求求你們告訴我!”
一旁的杜母卻突然哀嚎一聲,哭聲肝腸寸斷,“我的琴琴呀,是媽害了你!都是媽害了你呀!媽不知道這麼嚴重啊,媽不知道啊!”
公安局的女警一邊安慰他們,一邊側面了解到了一些情況。
原來杜琴之前曾經給她媽媽打過電話,隐晦地說過陳旭外面有人,自己想離婚。
杜母卻覺得畢竟剛生了孩子,離婚這件事還是慎重考慮,而且聽杜琴說陳旭外面的人是個男的,她覺得這估計就是男人一時好奇,等那個新鮮勁過了,陳旭肯定會回歸家庭的。
所以杜母才覺得是自己害了自己的親閨女。
不知情的其他警員們也以為,杜母也許是壓垮杜琴的最後一根稻草。
但成亞夏卻知道事情不是這樣的。
她看着支離破碎的杜家人心裡一陣哀傷。
杜琴并沒有怪她媽媽,她理解媽媽的陳舊思想,但她一開始也堅定自己的想法,一定會和陳旭離婚。
真正壓垮她的是她的公公婆婆和她的孩子。
那天早上杜琴曾與公婆對峙,在發現她知道一切後,公婆醜陋的嘴臉露了出來,他們說一開始他們就知道陳旭和魏文兵的關系,他們也曾多次勸阻,可奈何性取向這個事沒法改變。
可是陳旭是他們的獨生子,絕不能因為這個斷了根子。
因此他們和陳旭達成了協議,他們會負責盡快替他安排張羅相親,隻要他盡快結婚生子,他們再不管他和魏文兵的事。
那天杜琴紅着眼眶質問對方,“所以你們一開始表現得那麼滿意我,婚前對我處處關心,隻不過是為了騙我給你們陳家留個後,你們一直都拿我當生育工具而已,你們真是好狠的心。”
陳父陳母見事情已經徹底敗露,也懶得再扯謊,十分坦誠地認了,“說實話你各方面條件是配不上我兒子的,現在既然你都知道了想離婚也行,把孩子留下就好。”
杜琴慘笑,不知是笑他們還是笑她自己,“孩子,你們知不知道因為你們的寶貝兒子,害得我染上了艾滋——”
杜琴一字一句像淬着血,她恨這一家人,恨不得剜他們的肉剔他們的骨,恨到下了陰曹地府都要生生世世地詛咒他們!
“我還在哺乳期啊!我的兒子還那麼小,他還那麼小就被你們這群畜生給害了!你們有什麼臉當他的爸爸爺爺奶奶!你們有什麼資格?!”
陳父陳母包括陳旭全都愣住了,不可置信地問:“你胡說八道什麼?”
杜琴對着陳旭呸了一口,“你自己去查啊!你自己做了什麼自己心裡清楚,不過你也沒機會查了,反正你們都要死了!我們大家一起死了好了哈哈哈...”
杜琴轉身走了兩步,想最後再看一眼兒子,陳旭上前掐住她的脖子,把她壓着牆上,“你做了什麼...”
杜琴閉上眼睛前想,不管她的孩子能不能活下去,她都要為他争的一線生機,何況,她不想讓這一家子髒了她孩子輪回的路。
柯景堯終于明白了為什麼那天成亞夏走的時候,心裡說這是個悲傷的故事。
他走上前,對着杜父杜母和杜琴的弟弟說明了緣由。
那個孩子這幾天被公安局的一位中年女警帶着,今天他們來了,正好可以交給他們。
杜父杜母看着小外孫蔫了吧唧的樣子一陣心疼,心想不管能養到多少歲,他們都會努力替閨女把孩子養下去,以後醫療發達,也許總有一天他會痊愈。
臨走的時候,杜棋心裡不平,“那那個魏文兵呢?他就什麼事都沒有了嗎?”
蔣譽銘道:“怎麼會沒事呢?根據相關的司法解釋他已經構成了故意傷害罪,我們會依然對他進行拘留,移交起訴的,放心吧。”
杜棋心中郁氣散了些,這才跟着父母走出了公安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