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話就喚起了柯景堯關于大學時期的寥寥幾段記憶。
他唇角微微彎了一下,低頭準備品嘗。
剛嘗了一口,蔣譽銘就着急地和他确認,“是不是是不是?”
柯景堯無奈,“是是是。”
然後他突然想起來一件事,“你怎麼比我還熟悉這邊?你怎麼找到的?”
蔣譽銘之前是榮甯區公安局的刑警,前兩個月才借調到景勝區這邊來。
蔣譽銘白了他一眼,抽出一張紙擦了擦頭上的汗,“就你天天要麼不吃飯,要吃就吃食堂那樣,能熟悉周邊環境才怪。我不一樣啊,我自打來了這邊,就一直四處瞎轉悠,這不轉着轉着就找到了嗎?”
大概是觸景生情,兩人一邊吃一邊聊起大學的事情來。
吃完了蔣譽銘換了個位置對着風扇吹,又忍不住感歎,“這風扇吹得我感覺一下子回到那會兒一樣,時間過得真是快啊。”
柯景堯沉默地點頭,也陷入了回憶中。
大學那會兒也沒覺得有多輕松,因為那會兒教他們的一位老教授喜歡隔三差五就拿真實案例讓他們分析,那會兒他和蔣譽銘在那家牛肉面館經常一坐就是一下午。
可這會兒想起來,才發現那個時候才是真正的無憂無慮。
“哎呀這隻貓可真會享受,老闆你家自己養的貓啊?”
蔣譽銘突然一聲把柯景堯的思緒拉了回來,他看過去,角落裡一隻通身雪白的貓正眯着眼睛蜷縮着吹風扇,周圍人來來往往,碗筷凳子發出的各種聲響都沒打擾到它,它甚至連眼睛都沒睜開,一副脫離世外的樣子。
“嗨這超絕的脫俗感,是真惬意啊!”蔣譽銘又忍不住感歎。
老闆收拾旁邊的碗筷,聽到他的聲音,回過頭來解釋:“害你說這隻白貓啊,不是我自個兒養的,我還要做生意哪能養這小東西啊!這是之前經常半夜來我這兒吃飯的一個女孩子養的,那姑娘最近好長一段時間沒來了,我估摸着是搬家了。之前她來吃飯總帶着這隻貓,估計這次搬家有什麼原因沒把這貓帶上,這貓這幾天就天天過來這邊,估計也是想碰碰運氣看看能不能碰上自己主人吧。”
蔣譽銘聽完也沒放在心上,他本就是随口一問,于是在和老闆打過招呼後他就拉着柯景堯走了,“回吧,回去繼續加班。”
兩人沒注意到,在他們倆走後,那隻白貓突然弱聲弱氣地“喵”了一聲,貓瞳睜開,是兩隻顔色完全不一樣的異色瞳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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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亞夏不知道自己一張簡單的紙條在景勝區公安局掀起了怎樣的波瀾。
在把紙條交給大黃後,她終于放下心來,又淺淺眯了一會兒,然後準備出去走走,再次感受感受市井小街的熱鬧。
自打重生為鴨,除了昨晚她還沒走出過這公園,也是時候出去看看了。
成亞夏雖然也是土生土長的瀾城市人,但她之前是在湖安區居住,大部分時候活動範圍也是在湖安區,加上她本來算是個相當宅的人,除了心情極度不好時才會出門溜達溜達,大部分時候她是懶得出門的。
因此她除了知道這邊有個湖心公園之外,周圍的環境是一點不熟悉。
也因此,沒一會兒她就迷路了。
景勝區是老城區,各種小巷子到處都是,東西向的南北向的都有,巷子和巷子之間長得還都大差不差,對于成亞夏這種極度缺乏方向感的人來說,那簡直要命。
還好她運氣不錯,竟然很快就又碰到了大黃!
成亞夏的心情當下那叫一個激動!
什麼叫久旱逢甘霖?什麼叫他鄉遇故知?
這就是!
“嘿我的朋友!看來我們真的有緣,這樣都能遇見!”成亞夏一個撲扇翅膀就激動地想要怼到大黃面前,卻沒想到準頭沒瞄好,一不小心怼到了一隻黑白相間的狗狗面前。
連黑白相間狗在内,其他狗都吓了一跳。
反應過來以後馬上就“汪汪汪”叫起來,對着她形成了防禦姿态,還有的龇着牙,仿佛一口就能将她吞下。
大黃反應敏捷,一個矯健的跳躍就橫在一鴨一狗中間。
“都是朋友!大家别着急動手!”
成亞夏犬口脫險心有餘悸,緊緊地貼在大黃身邊。
大黃問她:“嘿可愛的小鴨,你怎麼會在這兒?”
成亞夏勉強适應了它的稱呼,如實說了自己的困境,“我想要回去,但我似乎迷路了。”
大黃很是熱心腸,立刻道:“我可以送你回去我的朋友,但是——”
它一個轉折,成亞夏還以為怎麼了,沒想到大黃卻接着道:“但是我現在需要去找一下我的另一個朋友,就是上午對你說的那個剛剛失去主人的朋友,如果你不介意的話,可以先和我們一起過去。”
成亞夏當然不會介意,她欣然應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