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蕭若顯然拿她無法,隻遞給程蕭疏一個眼神,接着便拉着這名叫蘇娘的女子離開。
程蕭疏聽着絲竹樂舞、談笑聲聲,大感無趣,但不過多久便來了另一個女子,朝他微微一拜後,将他請上了二樓的房間。
想來程蕭若交代得很是清楚,那房中已有十餘名清秀小倌等候,女子微笑着請他挑選。程蕭疏也未曾多看,随手指出兩人後,其餘人便都離開房中。
那兩人垂頭行過禮,便向程蕭疏走來,不想程蕭疏靠在座上,出聲:“停。”
兩人自是乖順地停下,問他可是有何吩咐,程蕭疏垂眸略微思量片刻,道:“你們不必服侍我,互相做些親密的事便可。”
那兩名小倌頓時面面相觑,但好歹都是做風月營生的人,哪樣的怪癖沒有聽聞過?很快反應過來,朝他行禮後一改先前矜持的模樣,各自擁吻在一處。
程蕭疏撐着頭靜看,腦中好似已出現那日的風雪聲。
他當時親近自己的姿态是這樣嗎?好似不是。那是仿佛蜻蜓點水一樣的,就像落在樹枝上的第一片雪。
回神過來,程蕭疏看着面前兩人試着互相解衣帶或探進對方衣襟的手,出聲叫停:“你們做什麼?”
二人面上具是紅|潮,倏然被叫停,面露驚愕,其中一人啞聲答:“不是公子令我們二人行親密之事麼?”
他們并不知道坐在那的是對此等事一無所知、自幼唯愛與鳥為伴的人,聽到這番命令,自然驚異,生怕有所得罪。
程蕭疏伸手碰自己的嘴唇,算作示意,“這才是親密之事。”
那兩個相互依靠、衣袍已然松松垮垮的小倌聽聞此言,終于明白過來是怎樣一回事,不免笑到一處去。笑完後方才解釋道:“公子所說不錯,但我們二人行的是更親密之事,公子可要與我們一同?”
程蕭疏細想後問:“這便是所謂周公之禮?”
“……”那二人似乎憋着笑,終于颔首:“正是。”
原來如此。得到回答後,原先不明白的事頓時清明,程蕭疏揮手道:“繼續。”
那二人依他所言去做,不久後又主動取來一壺酒互相以唇喂着對方灌下,飲完酒皆是大改先前的矜持姿态,此後一發不可收拾全神投入,料想落在外人眼底應當是旖旎滿目,可等二人都大喘着氣回過神來時,才發現座上的人不知何時已然離開。
豳都又下起雪來,程蕭疏站在欄杆邊,随手彈了彈落滿雪的燈籠。
不知道為什麼,他聽着那聲音、看着那畫面,隻覺得索然無味、無聊透頂,即便是嘗試着将那樣的神色換到應亦骛臉上去想,依舊打不起任何興緻。
不過沒有興緻也沒關系,這并不重要。
應亦骛心中不會再是他了。程蕭若說得不錯,他已然用盡手段,可在他的生辰宴上,對方還是第一時間維護喬煊柳,說他這種小人不足以與喬煊柳相提并論。
不過這同樣也不重要。
程蕭疏擡手接起雪,落在手上冰涼若無的觸感令他眷戀,但手掌已經先欣賞一步收緊,令雪花消融。
重要的是,是他的還是他的,永遠都是他的。他想盡辦法也要拿回來,且一定會拿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