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照卿回來的時候，滿臉寫着難以置信。

方雲筝用筷子敲了敲她的湯碗，“你怎麼了？”

“戎峥國際酒店是魏家誠的。”

“啊？”方雲筝生怕自己聽錯了，他用食指推了下鏡托，“咱們剛剛離開那個酒店，是魏家誠開的。他哪來那麼多錢？”

呂照卿搖頭，她隻覺得什麼東西緩緩在扯開她眼前蓋着龐然大物的布，隻是這動作太慢，她急得火上房。

方雲筝消化着分析：“這地方是魏家誠的，那崔玉華是故意在挑釁魏家誠？為什麼？崔玉華是他的上司，彼此之間有什麼好挑釁的？”

“會不會，崔玉華并不知道呢？”

方雲筝堅定搖頭，“他可是戎峥的常客。像他這種販毒的人，外出肯定謹慎小心，怎麼可能對常去的酒店老闆一無所知？”

都有道理。

那什麼才是真的？

“诶對了，剛剛老闆娘聽說了咱們事情之後，讓她女兒先趕回來，估計馬上就到。”

呂照卿點點頭，“希望她有看到什麼有價值的東西。”

“呦！”

又細又尖的女聲突然從門口傳過來，兩人雙雙看過去。

竟然是個熟人。

“彤姐。”方雲筝看了呂照卿一眼，兩人下意識差點站起來。

“你看看，這多巧。”範曉彤和身邊的兩個攝像一起走進了小餐館，不由分說地就坐在方雲筝身邊。

“方檢這是出來幹什麼呀？我可聽說二隊這回要幫着南柯市辦案子了，你受累。”

呂照卿聞言挑起眉毛，怎麼回事？我這個隊長竟然不知道？邊想呂照卿邊給梁宇發消息，問問情況。

“是嗎？這你得問隊長。”方雲筝毫不猶豫就把呂照卿給賣了。

範曉彤的眼神一過來，呂照卿就覺得腦瓜子“嗡”地叫了一聲。

啊！方雲筝！你個癟犢子！

“呵呵，彤姐好，我呂照卿。”

範曉彤雙肘支在桌上，整個人靠上去，大眼睛上下打量着呂照卿，“我還以為這是你的小女朋友呢，剛剛都沒敢搭話，沒想到是二隊的隊長啊。”

這酸裡酸氣的開場讓呂照卿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呵呵。”

“三年警隊内部投訴率最高？”

這名頭太長時間沒人叫，呂照卿真的差點給忘了，她吃面的筷子停下來，好整以暇地看着範曉彤，再也客氣不起來。

“範記者，我沒記錯的話，去年二區弄錯的案子是你轉播錯了定位信息，害得受害人平白被多折磨了半個多小時。诶呦，方檢是不是不知道啊，我多嘴了。”

呂照卿捂着嘴，一副“我不是故意”的樣子，大眼睛忽閃忽閃的，竟然還真有幾分綠茶女表的意思。

範曉彤不愧是高官間的交際花，被呂照卿這樣損也沒生氣，她笑着拿手機出來點餐。

“小姑娘年紀輕輕就是隊長，不好幹吧，手底下的人都聽話嗎？要不要姐姐給你支招啊。”

方雲筝看兩個人誰也沒有要善罷甘休的意思，隻覺得自己剛剛不該把燙手的山芋掰一半給呂照卿。還不夠添亂的。

“彤姐這次出來是跑哪個新聞啊？”

一聽方雲筝問話，範曉彤的笑容也真摯了一些，轉而道：“還能是為什麼？那個校園暴力的案子今天庭外調解，當然是去聽結果了。”

“校園暴力？”

範曉彤一看他這個樣子，笑得更燦爛了，“一看你最近就沉迷自己的案子。前幾天山明小學有個孩子被打進醫院了，有錄像，網上罵得很難聽來着。”

方雲筝點點頭，他還真有點印象。

“對了，”方雲筝看着範曉彤身邊的攝像，“我記得你們上次還去拍過KTV打人那個庭審，有沒有錄像看看。”

一聽看錄像，範曉彤的大眼睛滴溜轉，“看看行啊，你是不是有好東西給我啊？”

方雲筝深呼吸看了眼呂照卿，然後一臉“咱們之後單獨說”的賤樣。

呂照卿直翻了個大白眼。

範曉彤和身邊的攝像溝通了兩句，然後将攝像機的屏幕轉過來，對方雲筝說：“給，看吧，沒錄多久。”

呂照卿看沒自己什麼事，光速把快要坨了的面吃了個幹淨，正準備擦嘴的時候，她發現方雲筝的表情變得奇怪。

“呂照卿，你看這個人，是許雪微吧。”

呂照卿狐疑地起身走到方雲筝身側，哈腰看屏幕。

畫面裡一衆圍觀的人中，有一個女人站在畫面的邊角，她戴着口罩和身邊的保安低聲說着什麼，手指對前面的人指指點點，看起來比案件當事人還了解情況的樣子。

“是許雪微，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