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的陽光逐漸從窗戶透進辦公室,呂照卿慢慢地伸了伸腰,她捋出了一個荒謬但又合理的失蹤案。
“看完了?”方雲筝站在她身後問。
呂照卿沒想到身後站了個人,她轉頭道:“吓我一跳。看完了。”
“講講呗,你什麼感覺。”
呂照卿用下巴抵着筆,思考着回答,“雖然每個字我都覺得荒謬,但整個故事卻是合理的。”
方雲筝清開桌上其他的書籍,坐在呂照卿不遠的地方,“明明是去市場買菜,可是賣菜的人卻說沒見過她。明明監控也拍到了她進到便利店,可就是沒人見過她,監控也沒拍到她離開便利店。明明處處都透着奇怪,可偏偏案子就是結在這裡,找不到了。案件記錄上也沒寫有人表示不查了,可後面偏就沒有了。”
“我懷疑……”呂照卿合上卷宗看着方雲筝,“我懷疑放棄調查的人,是許雪微的母親。”
方雲筝想起梁宇上傳在群文件中的筆錄,心中認同了呂照卿的想法。
“你說這個故事,會不會是這樣。”梁宇聽着兩人讨論的聲音湊了過來,“剛開始,趙婷芳以為許雪微是真的失蹤了,于是她報警了,但是後來許雪微用其他什麼方式聯系了趙婷芳,并且讓她别再找自己。所以趙婷芳才放棄了調查。”
“你的意思是,趙婷芳想放自己的女兒自由?”方雲筝看向梁宇。
梁宇不知道為什麼從方雲筝的眼中看到了敵意,那是一種很難用語言說清楚的感覺,這不禁讓梁宇皺起了眉。
方雲筝下意識推了下眼鏡,鏡片反光中,梁宇差點以為自己看錯了。
“不對,如果是這樣的話,趙婷芳怎麼讓整個附近的人都統一口徑的,這不才是最奇怪的事嗎?”呂照卿轉着轉椅,手拄在頭上,百思不得其解。
就在這時候,吳潇拿着市局的屍檢報告回來了。
“屍檢報告出來了!”
呂照卿一個竄天猴從椅子瞬移到了吳潇身邊,拿過屍檢報告看。
梁宇湊到她身邊,看報告的表情逐漸變得無語。
“怎麼樣?”趙偉湊不過去,隻能問吳潇。
吳潇從三人包圍圈擠出來,将自己概括出的報告内容說了出來。
“脖子上的是緻命傷,兇器應該是一把類似美工刀或者手術刀一類短小的刀具。另外,受害人是孕婦,胎兒已經将近三個月了。據市局的法醫說,這個受害人生前被侵犯過,但侵犯的人手段嚴謹,完全沒有留下痕迹。”
呂照卿把報告給梁宇之後深呼吸吐出一口濁氣,太壓抑了,從早上的趙婷芳到許雪微,太壓抑了。
“再提審一次魏家誠吧,帶他去見許雪微。”呂照卿的話說得格外堅定。
下午提魏家誠的過程很順利,将他帶去市局的時候,全程沒有一句話。
梁宇總覺得他奇怪,又說不上來。
給魏家誠辦手續的時候,梁宇将呂照卿拉到一邊,“萬一魏家誠什麼都知道,你帶他來這裡又有什麼用?”
“小浪昨天把他倆的聊天記錄全都發給我了,我看了一晚上,雖然我沒什麼談戀愛的經驗,但是沒吃過豬肉我還沒見過豬跑嗎?我覺得魏家誠是真心的。”
“對許雪微是真心的?那失蹤這麼多天,他都沒察覺?”
說到這兒,呂照卿揪起自己的辮子,下意識搓着頭發,“我看了最近三個月的記錄,許雪微每個月都會離開一個星期左右,他倆是完全不說話的狀态。所以魏家誠不奇怪、不報警,也能理解。”
“每個月都離開?”梁宇問。
呂照卿點點頭,正巧身後的手續辦好了,兩人便帶着魏家誠上樓。
在警隊留守的方雲筝本來還在比對案件信息,但是一陣手機鈴聲打斷了他的思緒。
他看了眼手機,是檢長。
“喂檢長。”
“雲筝啊,在東三區還習慣嗎?”
“挺好的,檢長,我這一直在跟着臨塘公園的案子。”
“挺好就行。那個這次一區的事情沒讓你去,你别有情緒,小于畢竟資曆在那,你不好越過他。”
方雲筝将眼鏡摘下來,眼中有些疲累,他笑着說:“我都知道檢長,于哥比我資曆深,應該的。”
“要不說上面的大領導都喜歡你呢,深明大義。”
“诶,領導,你别這麼說。都是為了大局考慮。”
“好啊好,還有一個,雲筝,東三緝毒那邊的檢察官還得有半個月才能上任,你多盯着點,今天的輿情可不樂觀。”
方雲筝撥開擋在鍵盤上的文件,将眼鏡戴上,“我昨天見到範曉彤了,她來了準沒好事。檢長你放心,該怎麼做我知道。”
“嗯,你辦事我放心,咱們檢察院還要擔着修法會的責任,該是警察擔的責任,讓他們擔起來。”
“我明白。”
“行,我這還有會,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