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樓内突然響起一聲話語。
苗霜擡眼望去,樓梯上立着位極其妍麗的姑娘。
那種美與莫祈君的截然不同,是一種冶豔的,外放的美,恐怕隻有盛放的紅牡丹能夠襯得住。
她的眼睛像山中的白狐,帶着魅惑的嬌娆,勾人心弦。
黃衣女子被喊了名字就不說話了,紅衣女子幹咳兩聲,又笑起來:“姐妹們,人家既然心思有了着落,咱們也沒必要再阻攔了,讓她們進去吧,後頭還有别的客人等着咱們呢。”
苗霜挽着莫祈君往裡走,來到樓上那位豔麗女子身旁:“多謝姑娘相助。”
女子居高臨下地睥睨着她們。
“你們,來找陳莽的?”
苗霜點點頭。
一雙美目在長睫之下來回打量兩人後,她轉身就走,豐神綽約的身子,走起路來搖曳生姿。
“你們都是陳莽的妻妾?來這兒抓他回去的?”
看她的模樣應當是知道陳莽在何處。
苗霜帶着莫祈君一步一階跟上她,沒有隐瞞自己的目的:“我是他的妻子,莫醫師是陪我來讓他簽和離書的。”
“和離?”
女子足下一頓,随後笑得肩膀輕顫:“這人都玩爽了,心都飛遠了,你憋到現在才來和離?”
苗霜抿唇不答,莫祈君直白地說:“你便是他的相好,沛娘。”
不是問句,而是實打實的陳述句。
苗霜愣住,沒想到幫助她們的這個姑娘竟然是害她如此的人。
女子沒有理會也沒有否認這句話。
她擺正了身子道:“現在及時止損也挺好的,男人嘛,沒價值了就丢,沒道德了就休,總歸沒有什麼太大損失,也算為時未晚。”
她推開走廊盡頭的那間門,抱臂轉身道:“這人今日來找奴家,奴家不願見他,他便在這兒喝得爛醉如牛,若不是銀子給得足,奴家早就将人轟出去了。”
床上躺着的男人面頰通紅,鼾聲連天。
苗霜咬着唇死死盯着他。
這正是白日裡讓他小産的陳莽。
“他現在估計也沒法簽字,倒不如趁着他無知無覺,直接用胭脂蓋上指紋畫押。”沛娘纖纖細指纏繞青絲,一臉無關痛癢,“不過呢,這是都你們的家事,奴家就先離開了。”
“且慢。”
莫祈君喊住她:“這事與你也有關。”
“哈——?”
沛娘拖長音節,就像是唱了一句小調:“這和奴家有何幹系?要來找奴家玩樂的是他陳莽,又不是奴家強迫他來這兒的,姑娘可莫要将這帽子帶在無關的人身上。”
“不。”莫祈君搖搖頭,“他來這裡不光是找你尋歡作樂,還給了你一大筆錢,對麼?”
沛娘柳葉般的眉頭緊蹙成一團,開口就是否認:“你胡說八道什······”
莫祈君朝她走近一步,兩人呼吸相互交織。
她薄唇輕啟,一字一句地問:
“你吞了那些錢,拿去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