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裕又想到了前幾日趙玉梳的怪異舉動。
突然對他很熱情,又給他收拾行裝,這訣别書,應該就是她在收拾東西的時候,夾進他的書裡的。
這麼多奇怪的迹象,再結合趙玉梳之前對趙玉珠和親的态度,她想要做什麼,答案呼之欲出。
蕭裕拔地而起,猛地一拍桌案,作勢就要往外沖,謝遊之被他的舉動吓了一跳。
謝遊之沖過去,一把将蕭裕抱住:“你要幹什麼去?”
“回京城,攔她!”
“什麼?”
謝遊之聽得雲裡霧裡。
“你說清楚些!”
他将蕭裕拉回來,兩個人喘着氣,放松下來。
“她想替五公主,回京,阻止她!”
“子羨,你瘋了,你就怎麼确定她一定會那樣做?何況這可是關乎到國家顔面的事,你真要去攔?”
“我就是确定,因為我足夠了解她,回去就是了,我的判斷不會錯。”
“你别沖動,這是外交國事,外交國事!你攔住她知道會有什麼後果嗎?”
“我知道!那又怎樣?”兩個人争得面紅耳赤。
“我是她丈夫,為她瘋一次,值了。”
蕭裕行動力很強,随即整頓兵馬,以最快的速度返回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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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祥宮内,這幾日,趙玉梳一直陪在趙玉珠身邊。
今日從早上開始,趙玉珠的左眼一直跳個不停。
她揉揉太陽穴,為自己舒緩心神。
趙玉梳見姐姐心神不甯,便吩咐小廚房熬了一碗安神湯,哄着趙玉珠喝下去,趙玉珠對自己妹妹自然沒有防備,乖乖地喝了。
兩刻鐘過去了,趙玉珠有些困了,趙玉梳便說:“離吉時還有一段時間呢,姐姐睡吧,待會我叫你。”
趙玉珠實在有些困倦,便回了床上小憩,趙玉梳陪在她身邊。
因為趙玉梳“安神湯”的緣故,趙玉珠很快睡着了,趙玉梳擡手抹去了她眼角留下來的一滴淚。
“姐姐,你可真是個傻子。”
生而為公主,又這般單純,不知是她的福還是孽。
若無趙玉梳,隻怕她這一生都無法得到真正的開懷,可能人總是盯着自己沒有的東西吧。
因為吃得飽穿的暖,趙玉珠體會不到尋常百姓的辛苦,她心中的苦趙玉梳知道,從小被生母視作不詳,随便丢給了别的嫔妃。
因為爹不疼娘不愛,所以雖然是皇女,卻也不受那些宮女嬷嬷待見,宮裡的人慣會拜高踩低,後來因為趙玉梳得到了趙寅的喜愛,而她又與趙玉珠交好,趙玉珠才逐漸被别人重視了起來。
“姐姐,我有些後悔,那天,我是不是不該叫李緻陪你騎馬?”
“也不知道你與他是何時認識的,還是隻見過他一面,就對他心生好感了?”
“你呀,根本沒有分辨男人的眼光,外一李緻是個不可托付,那你豈不是白白傷心,還好,我已經替你試過他了,姐姐,都說傻人有傻福,你到底還是幸運的,他為人還可以,與你不過幾面之緣,就這樣豁的出去,我還以為他沒怎麼見過世面呢,到底是跟在蕭子羨身邊久了,是個有膽識的,就是出身低了些,原本,他是斷斷配不上你的,不過也許這就是緣分吧,他偏偏得了一個可以接近你的機會,這樣也好,總比你嫁到颉碩的好。”
“姐姐,你也别怪我私自為你做了決定,我就是太了解你了,了解你的委曲求全,了解你的口是心非,所以才敢替你做決定,你前面二十年吃了太多的苦,往後也該享福了。”
李緻突然進到殿中,殿中宮女竟無一人覺得有什麼不妥。
李緻走過來,瞥了一眼床上熟睡的趙玉珠。
“殿下,祈祥宮的所有護衛全都換過了,一切準備就緒。”
“嗯,你辦事麻利,我很放心。”
趙玉梳注意到了李緻的視線,她輕笑。
“之前你從沒想過吧,有生之年還能進到祈祥宮的内殿。”
“這一切都是因為殿下,末将不勝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