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都送上門來了,他都不為所動。
蕭裕便也就罷了,聽說他是有家室的,他的娘子也不是尋常女子,而是當今公主,自然不好留露水情緣。
若是跟了蕭裕,也是做妾,還是那樣高貴的主母,不死也得褪層皮,所以她便将目光放到了李緻身上。
李緻還是個未有婚配的毛頭小子,若是跟了他,好歹也是正妻,不止有了尊嚴,他為蕭裕副将,軍饷也不低,怎麼都算得一個好去處,可來了他這裡,發現他竟也這般,她都要懷疑李緻是不是有什麼龍陽之好了。
李緻道:“豫娘,你還是别在我身上費心思了,我自有心上人,不是你的良配。”
“哦?李将軍有喜歡的人了嗎?那為何不上門提親,以至于還是孤身一人?”
李緻被她問住了,他别過臉去:“你……你這婆娘問這些做什麼,我與你素不相識,無可奉告。”
“讓我猜猜看,該不會是李将軍知道自己配不上對方,所以才将傾慕埋藏在心底,不敢訴說,又或是,你根本連跟她說話的機會都沒有,還有可能,她已經嫁人了。”
聽見最後一句話,李緻一蹦三尺高:“你又不認識她,如何胡亂揣測,她還沒嫁人呢,你莫要壞她清譽。”
“隻反駁最後一句,看來是前兩句被我說中了。”
“我自知配不上她,所以才遲遲不提親的,與你無關,你可以走了,蕭将軍既說了會收留你,那他就一定說到做到,你不必擔心。”
李緻沒好氣地下了逐客令。
豫娘也是個識時務的,沒再叨擾李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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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公主府。
趙玉梳閑來無事,坐在亭子中看“荷花”。
可哪有什麼荷花。
此時不是荷花盛開的季節,池子中光秃秃的,什麼都沒有,還有些沒化的碎冰。
她與蕭裕還是沒能合離,她都有些記不清了,上一次見他是什麼時候了,十七歲的生辰,他都沒有陪她過。
白瓷走過來,為她披上了大氅。
“殿下,天涼,您還是回屋吧。”
趙玉梳點點頭,起身就要往回走了,借着夜色下微弱的月光,她看到不遠處的角門那裡站了一個人。
一瞬間她有些害怕,以為是賊盜進了公主府,可漸漸的,她覺得那背影有些熟悉,她試探着朝那背影喊了一聲:“子羨……”
那人動了,消失在她的視線裡。
這蕭子羨搞什麼,又偷偷回來吓唬她麼,故弄玄虛。
趙玉梳追了上去,追到了自己的内室,她一路小跑,停下的時候累的氣喘籲籲,她扶着一旁的架子,捂着胸口大口大口地喘氣。
“蕭子羨,你總是這麼捉弄人好玩嗎?你回來了也不說一聲,每次來我府上都是神出鬼沒的,也不怕吓到我。”
男人背對着她,一言不發。
“你又跟我鬧什麼脾氣,你該不會是偷偷回來看我有沒有在府上養新的男人吧,真是詭計多端的男人,你的眼線難道沒有跟你說清楚嗎,還值得你親自跑一趟。”
她一早就知道蕭裕的眼線遍布公主府,她本可以将這些人都一一摘除,但她沒有,也算是給蕭裕的一絲餘地,反正蕭裕的眼線又不會害她,無非就是監視着她和蘇如芳有無苟且之事。
他靜靜站在那,還是不說話。
“在那愣着坐什麼,我累了,過來扶我一下。”
這回,男人有了動作,轉過身來,扶着她過去坐下。
趙玉梳覺得今日的蕭子羨怪怪的,卻又說不上哪裡怪。
等等……不對……
趙玉梳推了他一下,這才反應過來。
“你是蘇如芳?”
“是。”他沒否認。
趙玉梳瞬間來了脾氣:“混賬東西!大晚上的不宿在你的如芳閣,竟然來此戲弄我,該當何罪。”
蘇如芳瞬間蔫了,匍匐在她腳邊。
趙玉梳真的很生氣,誰懂她的這種失望的感覺,本來以為蕭裕又偷偷摸摸回來,打算給她一個驚喜,沒想到,竟然是這家夥故弄玄虛。
蘇如芳作為她的面首,就是她的奴仆,應當事事順從,以她為尊,而他今晚的自作主張,對趙玉梳而言是赤裸裸的挑釁。
偏偏,他還非要扮做蕭裕的樣子,使趙玉梳藏在心裡多時的秘密躍然紙上,這蘇如芳當真不安分。
蘇如芳也想安分。
他曾經也想過,在這府中,日日伺候趙玉梳,唯公主殿下馬首是瞻,就是他的歸宿,他于天地間不過一隻蜉蝣,本就不如趙玉梳的驸馬能成就一番大事,他隻是個不痛不癢的小角色。
可是,日日見着這明媚動人的高貴女子在眼前,他貪心了,貪心地想要得到更多,開始奢求本不該屬于他的東西。
比如,趙玉梳的愛。